胡用的火,从结了婚到现在都还没有发出来呢。
他婆娘天天摧残他,他气得很。
本来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婆娘哪管他有没有兴趣,抓住他就往死里整。
今天终于有发泄的地方了。
上去就把蒋安民扔进了网箱里,一通臭骂过后,三大阵营的局面在这个时候好像突然就明朗起来了一样。
那帮子在外面务工的男人都站在蒋安民这边。
厂妹们觉得胡用好凶啊,比打工那些地方的混混还凶。
留守光棍们气势汹汹,准备大干一场。
蒋安民在网箱里扑通,一边扑通一边骂:“胡用吨吨吨噗我曰吨吨吨噗曰尼的玛吨吨吨你等老子吨吨吨上来……”
有人拿杆子救他,胡用也是毫不留情面,“哪个敢拉他?”
“你给老子把烟锅巴捡起来,捡不起来,你今天就给老子游到死,热烈的马耶!”
蒋安民刚才在抽烟,为了耍帅,把烟头扔进了水里。
讲道理,往池塘里扔烟头,塑料纸的可能没必要上升到素质这个层面上。
但是人家这里养了鱼,你特么还把烟头往里扔。
或者知道这是饮用水,你还下药的这类人,都是什么牛马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如果扔个烟头都还能说得过去的话,他后来又卡了一口痰进去。
只是这个时候蒋安民在大口大口呛水,不知道是不是把他的痰又给喝回去了?
胡用也是个狠人呐,从那个想用杆子把蒋安民拉起来的人的手里把杆子抢过来,拿着杆子就往蒋安民的身上捅。
蒋安民本来嘴还挺硬的,可是寒冬腊月数九天的水,再加下了一个能宵的雪。
冷得蒋安民的手脚已经慢慢失去知觉,嘴皮除了发抖之外,已经发青。
再这么下去,就该有人下去捞他了。
蒋安民也憋了一口气,我特么是在大城市里打工的上等人,还怕你这个待在农村里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的下等人?
他要上去跟胡用拼了。
况福清本来想钓鱼的,竿子才拿出来往外一截一截地扯,看到这一幕就像中了三花聚鼎神功一样猛地往回收。
他再看看堰塘里的蒋安民,带着商量的口吻跟王耀祖说,“耀祖,一会搞出人命来了。”
“你快喊他们停手,事情闹大了,不好解决。”
王耀祖叼着烟,突然笑看着况福清,“跟我有啥关系。”
“我只是来看热闹的 。”
况福清才发现现在的王耀祖比以往更成熟,更冷静,笑呵呵的,感觉很客气。
但是整个人比以前那个凶狠的形象相比起来,有种更难搞的气质。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王耀祖说得也没错啊,他只是来看热闹的,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他,他从头到尾又没参与什么。
你蒋安民说要钓鱼,王耀祖不让他钓?
你蒋安民放狠话,王耀祖可曾说过半个不字?
王耀祖什么都没说过。
蒋安民没办法,一把将烟头捏在手里,终于可以木板。
上来之后,全身都湿透了。
村子里本来过年人就回来得齐,大年初一又不出去走亲戚的。
刚吃过早饭,还在想今天有什么活动呢。
一听堰塘边打起来了,这下子家家户户的人都出了门,全部朝堰塘边跑。
蒋安民上了岸,他爸妈和老波哭喊着,“杀人了,要杀人了……”
蒋安民呢,全身都在滴水,扑通了半天,像条落水狗一样,哪还有先前在王耀祖面前装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