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月楼里,卢鸿等沈昭和姜柠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才慢慢缓过神来,站起身。
他一起身,卢保宝卢扉孙梦瑶三人也起身了。
卢扉是习武之人,跪了这么许久并没有什么不适。但卢保宝和孙梦瑶不是,他们两人双腿发麻着打颤,站都站不起来。
卢扉刚扶着卢鸿站好,见他俩努力两次都还是瘫坐在地,只能一手一个把人提起来。
卢鸿揉揉膝盖,恨铁不成钢地瞪一眼卢保宝后,扯出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微笑对孙梦瑶说:“瑶瑶啊,今日之事你别介意,伯伯回去一定会好好教训保宝。你也放心,伯伯一定让他收收性子,迎娶你为妻。”
孙梦瑶的眼神闪烁一下,乖巧应下:“好的,伯伯。”
卢鸿满意地点点头:“瑶瑶快回家去吧。”
“伯伯再见。”
孙梦瑶行个礼退下楼后,卢鸿也带着卢保宝和卢扉下楼回府。
一进卢府,卢鸿就对卢扉冷下脸:“你还不跪下?”
卢扉在卢保宝冷漠鄙夷的视线里,双膝跪地。
“你今日为什么没保护好少爷?”
卢扉低下头盯紧了自己的膝盖,熟练地认错:“属下失职,请卢大人责罚。”
“自己去领罚。”
“是,多谢卢大人。”
卢扉起身去领罚,背影颇为落寞。他没走几步,身后就响起卢鸿责骂卢保宝的声音:“我说你多少次了?看上哪个不要强抢、不要强抢!你怎么就忍不住非要抢呢?”
“哎呀,爹——”卢保宝开始赖账,“我没有抢。”
“哼,你也别狡辩,往日你抢些没什么身份的,爹花点银子能帮你摆平也就算了。可你今日的眼睛是瞎了吗?他们两个一看就非富即贵,你也……”
卢鸿的言语里尽是宠溺,卢扉不想再听,垂下眼皮出了门,背影更显落寞凄苦。
他走后,院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哎呀爹,我没瞎。正因为我没瞎,我才知道什么叫人间绝色,那些没什么身份的卑贱东西都没有姜柠的一根头发丝儿好看。啧,她那张脸看着就想摸上两把,还有那细腰,我一用力就能压断……”
眼看卢保宝越说越下流,卢鸿赶紧呵住他:“闭嘴,你还说?她是什么人你不知道?陛下身边的大红人,京官都要礼让三分的贵女,你也敢肖想?赶紧歇了你的龌龊心思,听见没有?”
“噢,知道了……”卢保宝蔫蔫地应下。
与此同时,孙家,孙梦瑶将今日浮月楼一事事无巨细地告诉她面前的妇人。
妇人听完,保养得当的脸有点僵硬,声音也僵硬:“确定是沈昭?”
孙梦瑶点头,奇怪地看一眼妇人:“是啊,娘,你怎么了?”
那妇人也就是孙梦瑶的娘,孙琦月。
孙琦月面对自己女儿的询问,脸色稍微好了些,摇头说:“没什么。”
孙梦瑶忽然想起听府里老人提过一嘴,说沈昭的母亲从前是孙家的小姐。她迟疑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娘,我好像听人说沈昭的母亲是我们孙家人,是吗?”
孙琦月咬牙冷笑:“一个被赶出家门的贱种,算什么孙家人。”
孙梦瑶一听这变相承认的话,立马来了心思:“娘,这么说沈昭真的算我表哥咯?”
“什么表哥不表哥?他娘都被赶……”
孙梦瑶赶紧打断说:“娘,沈昭如今是将军,可比宝哥哥强,我若是能拉近和他的关系,我们家在茶陵不得横着走?到时候就是卢伯伯也要让我们三分啊。”
孙琦月一听她说的有道理,琢磨片刻也来了心思:“此事待娘想想。”
“娘,不是马上新年了吗?等走完亲戚,我们去沈昭表哥那里走一走吧?”
孙梦瑶鲜少对什么事上心,孙琦月见她对此事积极过头了,立刻觉得不对劲,拉下脸盘问:“你不是一向喜欢跟你宝哥哥鬼混?今日怎么鬼迷心窍了,要上赶着认沈昭当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