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很快到站，罗清芳从重重的人群中跻身而过，吴小军也紧随其后，先后下了车。两人并肩拐入林荫道。
他如果今天是提前来熟悉路线，那么他应该是下一站下车。不过罗清芳也不想再问他为什么，想着他一起下车也好，刚好离上课还剩充足的时间，趁这个机会跟他说说清楚。
两人走在林荫道上，秋风萧瑟，树枝上残留的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白桦树昂首挺立，虽然繁叶即将落尽，枝影濯濯，依然在秋风里摇拽生姿。
罗清芳左手插在上衣的大口袋里，右手提着一个布袋，很轻，里面只有一本顾梓哲的数学书，以及一些纸和笔。
吴小军想帮她提袋子，她立即错身拒绝了。
酝酿了一会儿，她鼓足勇气装作不经意地说：“哎，我为什么做家教，是因为我家非常穷，我的大学学费1600元全部都是向亲友借的，家里穷得连吃饭都成问题，我父亲身体不好，长年卧病在床，我妹妹今年初三，家里全靠我母亲一个人艰难支撑。”
她一古脑儿将家境全部抖落出来，希望籍此吓倒他，让他知难而退。
吴小军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边走边用脚踢着地上厚厚的落叶，然后缓缓说：“我家跟你家差不多，我的学费也全部是借的。我家三兄弟，我是老大，我大弟今年高一，我二弟今年初二。父母起早贪黑，种田、喂猪、养鱼，拼尽全力。为了供我上大学，父母本来让大弟、二弟辍学，我坚决不同意，才保住了他们能继续上学。”
罗清芳本来以为班上只有她家极度贫困，没想到吴小军家经济状况也不比她好多少。
瞬间有种同病相怜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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