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讶异,他日我会同你言说。”她的心思似若寒潭,捉摸不透道,“若要活之安然,必要将眼前的阻碍尽数除之。”
此刻,无心仍是凝之不动,似乎连呼吸皆已顿住,不知其言,一脸不解的瞧着她,双睫似染上了一层星辉,掠过一丝迷惘怅惘。
问世间难解之物,当为女子的心思了,尤其是这般大家闺秀的心思。
无心微微一叹,滴水之恩,尚涌泉相报,那救命之恩,知遇之恩,自要万死不辞。
况且他本就不是一个良善之人,他也不喜这世间的是是非非,他向来只遂己心,仅遂己念。
“你若信我,我便助你。”无心的声音沉重,神思恰然变得几分幽若寒潭,只是宁谧的瞧着她,一举一动尽绕心间。
正是竹影疏落,闻风轻抚而过,一片幽静,而她却看不到他眼中的那般幽幽绵绵的情意。
而在她的心底,仅仅只是久别重逢的好友,再无其他特别的情绪。
此情此境,让无心的心绪一沉,心底荡然空蒙,如风雨过后的迷雾,不见人居于其中。
良久,窗外天穹下的云雾再无,自是明朗开怀,飞鸟自如展翅雄鹰一般盘旋腾飞而过,似俯瞰千军万马,天下苍生。
“久别重逢,你竟还能这般待我,真好。”沈清绾浅浅一笑,随之眼底划过的却是森寒余悸,“若是王爷问起,你便告诉他,我因落水得了风寒,不得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不然你我皆要被逐出府邸。”
沈清绾一揽被褥,再次伏下,只给无心落下一道清瘦的背影,以及那青丝之下的脖颈处,双臂之间,一道道浅痕。
无心的眸光一落,乍然一怔,心底更是入骨的寒凉,微敛双眸,积蕴着的情绪亦似翻江倒海的上涌,心底尽是阴霾,森索。
“好。”无心回应着,语气中夹杂着叹息与心疼。
曾经她肤如凝脂,冰肌玉骨,如今却是伤痕累累,千疮百孔,仅有脸颊之处乃似当初的容色,不知历经多少苦难,才陷入如今这般境地。
从年幼时,她便最喜这身皮囊,亦因这副皮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所谓大家闺秀,名门之女,正应是如此。
“多谢你了。”沈清绾浅浅转身,冲着无心一笑,那一辉笑意更如星辉漫天一般的灿烂,仿若曾时旧意历历在目,天边云影,竹木疏落。
一句多谢,积攒了多番情绪,随即如轰隆一声在心底炸开,无心凝了许久的目色,心下缓存,长袍微动。
她身上揽着的清香拂面而落,从面庞延至鼻尖,再入眼波碧落,迷惘了双目。
仿若一切皆回到了曾时,他紧攒住手中的草药包,缓还回身,静默的走出那屋门,眸光沉寂,空无一物。
屋外那树影中的明暗快速交替,交织着他的深远,唯见她穿梭游走,行那曲径通幽处,闻那树叶窸窣之声。
“绾儿,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无心浅言叹息,放眼而去,四下万竹苍茫,杂石错落有致,他的步子却沉重的透不过一口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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