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听谁说的我要走?”云奕笑容僵在脸上,登时想起府中可能无处不在的云卫,不禁哑然,暗暗咬了舌尖,“……”
行吧,早知道瞒不过人。
顾长云周身气势愈发幽怨,“晌午我喊你用饭前,你那不是还在偷偷收拾东西么?怎么?这才几天,就嫌为夫人老珠黄,吸引不了你了?是不是马上就要随便寻个由头和为夫吵上一架,然后再闹着要回娘家?”
呵,还真是一顿合情合理的揣测。
云奕实在是没憋住笑,去揉他的耳垂,“就说让你少看些话本子了。”
“这两件事有什么干系,”顾长云蹙眉,在她锁骨上轻轻咬了一口,“你不要叉开话。”
“好好好,”云奕举手求饶,竭力忍住笑,“你接着说。”
顾长云压了压嘴角,就这么俯身依偎在她肩头说话,“你收拾了东西,是要回三合楼?”
云奕灵光一闪顿时悟出这或许是个坑,一本正经道,“我可没说要上哪去,那么体贴入微的俊朗夫君,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顾长云认真想了想,非要加上一句,“还善解人意,还可以温床……”
此善解人意非彼善解人意,云奕忙掩住他的唇,清咳几声左右看看,“是是是,我简直一步都离不开他。”
顾长云心头熨帖了些,直起身将人环在身前搂着,静了静,低声问道,“需要我送吗?”
两人心知肚明,放在种种一半是玩笑话一半是真心话,蜜里调油新婚燕尔,谁都不想分离。
或许云奕偶尔是有点想的,只不过多数在半夜,亦或是黎明,浑身骨头散架精神恍恍惚惚时,才会想着这样不行,需得放一放缓一缓。
她覆上顾长云的手背,轻声道,“我哪也不去。”
顾长云的笑声响在耳畔,温热的松香气息一层又一层地萦绕上来。
他低叹,不知是在向谁解释,话说得很慢,“我不要学武帝——金屋藏娇的法子,舍不得套用在你身上。”
“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除非危险异常,不用事先与我报备,我知道你的。”
云奕在他臂弯中转身,撞进一双漆黑深邃的眸中,心肝软成春水,无风起了涟漪。
恃宠而骄,有些话顺理成章地说出了口,“我很快就会回来。”
顾长云眸色复杂,所有暗流尽数搅在名为疼爱的漩涡中,终而微微一笑,“小心些,家里还有人时时刻刻挂念着你。”
云奕慢吞吞垂眸,睫羽小扇子一般扇了扇,埋脸到他身前,攥着他袖口的手一点点上移,环住他的腰,闷声重复了一遍,“我很快就会回来。”
是一句承诺。
顾长云很早就不相信别人空口无凭的承诺了,惨痛的实际教会他变得冷硬,变得杀伐果断,变得铁石心肠,可是云奕不是别人,也不会忍心刺痛自己,他所有仅剩的柔软毫无保留向她袒露。
指尖怜爱地摸摸她的花鬓,再若有似无地掠过柔软耳廓。
“好。”
属于莲实的清香残留在两人口中,又被纳入更深的地方,尽显缠绵。
云奕什么回答都说不出口,耳尖红红地往前贴。
顾长云眸色深深,直接把人抱起往回走。
床帐散落下来,金线绣成的云纹在烛光照应下散在被间,恍若造就了一床水波荡漾的梦。
云奕眼前蒙着层薄薄的水雾,朦胧间看自己指骨上都溢出绯意。
男人温柔的声音近在耳边,又似乎从很远处传来。
“云儿,不要查钱塘。”
她迷迷糊糊唔了一声,神智清醒一瞬,下意识皱着眉挣扎了几下,然而适得其反,手腕皆被身后压下来的人握住。
浅青色印着竹纹的丝绸发带散落,一圈一圈细致地缠好,打结,挂于床头。
顾长云嗓音低哑,在她耳边贴着说话,“答应我,先不要查钱塘。”
发带末端的压金坠子勾着两枚南珠,一晃一晃地打着圈转悠,秋波不断。
云奕回头看他,眼眶通红,泪珠因不满和委屈而滚落到被上。
顾长云叹气,凑过去轻轻吻去,“答应我。”
云奕狠狠咬了他的小臂一口,“……你,唔,烦人。”
顾长云知道她这是答应了,心中一块巨石暂且落到地上,脖颈被人勾住,发肿的唇急切地送上来。
暂且无暇顾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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