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奕若有所思,想来是因为一直被顾长云喂着,早上她半梦半醒,眯着眼乖乖张嘴吃饭,也不知到底吃了多少,顾长云应许是专门算着量,一点一点地把她的脸色喂红润,胃口也慢慢养大了。
危机感猛地袭来,云奕低头默默以目光丈量腰身,语气不确定地拉月杏儿也低头看,“哎,月杏儿,你看我腰是不是吃粗了一圈?”
“我说小姐,就你吃的那点东西还没来得及长在腰上呢,”月杏儿大为无奈,把炸花卷咬的嘎嘣脆,一连往她碗里夹了好几筷肉丸,愤愤说道,“那么细的腰,一把就能握住!再让你吃个两三年都不一定能赶上我的!”
云奕讪讪住口,板起脸,“好了好了,秋天了,该找个好日子贴秋膘了。”
月杏儿精神一振,“我听陈叔说,今儿个有新鲜羊排,可以做个炙羊排吃。”
“那挺可以。”
云奕慢条斯理喝完猫耳朵汤,用清茶漱了口等她吃完,两人收拾了碗筷下楼去后院。
刚炸好的酥肉热乎乎地盛在竹编小箩里,还在冒热气,云奕走过去站着,随手捻着沾椒盐吃,看厨房里面还在做什么菜。
月杏儿看了她好几眼,默默捧出来一碟山楂糕。
陈叔和几个厨子厨娘乐得投喂她们俩,两人被安排在院中石桌旁,时不时由晏箜和如苏力端上一碟刚出锅的小吃当零嘴。
日头渐渐升高,楼里的客人多起来,三儿他们忙不过来,月杏儿他们三个便跑去帮忙。
这时,云奕咬着半截牛肉干,目睹晏剡闭着眼慢悠悠从楼上晃了下来,游魂一样飘到石桌边坐下。
桌上几个碟子里剩下的东西,被他风卷残云一般消灭了个干净。
“呦,昨晚做贼去了?”
晏剡白她一眼,“也就见你早起过这一回,”他甩甩脑袋,揉了揉脸,哀怨叹气,“人不服老不行,一大早上就提不起劲,这可怎么行。”
“在京都你归谁管,柳正?”云奕笑得蔫坏,“人老了,就让他换一个,怎么样?”
晏剡一哽,没好气摆摆手,“懒得跟你说。”
云奕朗声大笑,“给你留的有吃的,自己端去。”
话说着,柳才平笑呵呵地掀开帘子过来,提了几兜善味斋的点心搁到桌上。
“来,你喜欢的桂花栗子糕和板栗酥,趁热尝尝。”
“哎,柳叔你最好了!”
云奕笑着应声,在某人艳羡的目光中慢条斯理捏起块喷香扑鼻的糕饼送入口中,称赞,“好吃!”
晏剡眼馋,嬉皮笑脸凑到柳叔旁边捏着嗓子喊,“柳叔,你最好了,人家也想吃栗子糕……”
云奕一阵恶寒,柳才平转眼收起笑脸,嫌弃将他推开,“皮小子!有手有脚的,想吃自己去买!”
“可她……”晏剡瞠目结舌,简直叹为观止。
柳才平扭头看向笑得不行的云奕,重新露出笑容,和蔼可亲说道,“还有什么想吃的?只管说了,咱这儿啊什么菜都能做,倘若没有,就差这小子去买,啊。”
最后这个啊字听起来简直是在哄小孩子一样,晏剡牙酸的狠,瞅着云奕乖巧点头,答应下来。
“……”有没有人来为他做主啊,晏剡面无表情偷了块板栗酥塞嘴里,又像游魂一样飘进了厨房。
云奕让陈叔帮忙做了道松鼠桂鱼,一道荷叶粉蒸肉,一道清炒茭白,还蒸了几只螃蟹,一并装到三层食盒里提着,怀里揣了蟹八件去长乐坊。
日光泄了一地,伦珠正靠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白皙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颞穴,刚听着有人上楼来的脚步唇边就勾出抹笑,睁眼看她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拿着把桂花进来了。
淡淡的甜香一下子弥散开来,充斥整个屋内。
云奕对他笑笑,把食盒小心放到桌上,问,“等我半天了?”
“才刚起来,”伦珠望了望外面天色,轻笑,“还以为你要再赖一会儿床呢。”
云奕挑眉,半真半假道,“每个人都这么说,还怪不好意思的,早知道就多睡会了。”
伦珠失笑,起身接过桂花,拿在手中把玩一番,亲自找出个花瓶装水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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