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于茫茫岁月间寻一人的痕迹并非易事,虽说探子一早就开始着手此事,但凡事少有一帆风顺,那名太学学子的家就在山下的城镇里,并无异常,但他所想要的另一人的行踪,遗憾地被掩藏在风雪尘埃下,仍待挖掘。
啧,顾长云挑了下眉,手中几枚光滑卵石被他把玩的温热,他往水中又扔了一枚。
火光浅浅地从他身后林中映出,云一微蹙着眉,不动声色环视一圈,或靠在树旁或坐在树上的几人看似敛眸休息实则暗提警惕,他望向林中更深的地方,凝视片刻后缓缓收回,目光锁定在榕树下男人静默不动的身影上。
赤腹歪头打量火堆,云一盘腿坐在它旁边,用匕首挑了一小块生肉喂它。
今夜仿佛是更心绪不宁来着,顾长云按了按心口,只觉得空落落的,明明装着一人,但不能见面不能触碰到实在令人烦躁。
过了三更,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安生睡觉。
赤腹往云一身边移了移,吃饱后飞到顾长云面前落下。
顾长云伸指,腕上的檀木珠串甩出来一小截,在空中微微地摇晃,赤腹偏头在他指上轻蹭,而后去水潭边,低头看向水中,询问似的扭头看他。
奈何他的注意全然被那点撩拨心弦的晃动所吸引,一时失神。
赤腹等了半天都没见他抬眼,不满地咕咕两声,这才引得他看过来。
顾长云轻笑,一抬下巴,将珠串从腕上褪下来拿在手里摩挲,凑到鼻尖轻嗅。
独属于檀木的醇厚气息中隐隐掺杂了些别的淡香,若有似无,难以捕捉,不过也足以慰藉。
赤腹这才低下头啄水,仰头咽下。
它的动作溅起来一小串零星水花,银光点点,在顾长云眼底闪烁。
一声低叹。
天未亮,萧府众人已经忙碌起来,侍女有条不紊点亮檐下和走廊的灯烛,暖光登时驱散了大半凉意。
房中,严君益俯身仔细为萧何光整理朝服,朱衣朱裳,银线绣进仙鹤,抚动间泛着细闪。
萧何光戴冠,神情晦暗不明,道,“你说,明平侯今日可会去上朝?”
严君益动作一顿,迟疑道,“明平侯先前一次在朝堂上露面,神色无莹,是言要闭府养病。”
“养病,”萧何光神情冷漠,语气淡淡带有一丝讥讽意味,“是么,我也觉得他近些日子不会在朝堂上露面了。”
“赏菊宴将近,他却闭门不见客人,真当旁人不会以为反常么。”
严君益心神微动,略一抬眸,“您的意思是?”
“找个由头,把他府上那严丝合缝的门给撬开,”萧何光面色平静,似乎在谈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展开双臂,闭眼让他为自己理平莫须有的褶皱,“养病不能见人,当真笑话。”
侍女冬儿在门外低头恭恭敬敬捧着药茶,视野中走进一双锦靴。
萧何光眼底一片漠然,仪态威严。
“本官倒非要让他见见人不可。”
天蒙蒙亮,驿站二楼略开了一扇小窗,许熙披衣倚靠在窗后沉思,眉心一道明显的皱痕。
桌上一盏灯烛光亮浅淡,颤巍巍地照亮这一小块地方,且有黎明的凉风自缝隙中灌进屋子里,为其又增一份脆弱。
许熙于商场中沉浮数年,许久未有过现在这般沉重的心绪,仿佛周身死死笼罩一架枷锁,在他清醒着入局之后,一切都驶离了他原有的正常轨迹,叫人终日心惊胆战,不得喘息。
他愈发憎恶流淌在血脉中的贪欲。
等天一亮,他的商队便会立刻动身离开京都,东西已经送到,昨夜出手,他要求在休整一夜后立马赶回江南,远离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带。
茶已凉透,许熙心不在焉地把它随手搁到一边,茶盘磕在窗沿一声轻响。
他脑中飞快闪过一瞬间的异样,深深皱起眉,目光停顿在自己笼在阴影里的手上。
还没待他品出来个所以然,风猛地大起,冷不丁吹开他面前木窗,窗扇砰地一声狠狠撞在墙上,吓了他一跳。
天边是冷冷清清的深蓝,或许还挂有一两颗寥落的星子,卖早点的烟雾袅袅升起,晕染了屋舍房檐的轮廓。
许熙不可抑制地打个寒颤,出于本能地想要伸手关窗。
眼前的深蓝渐渐关合,变成一条细缝,将要彻底关严时却忽地感觉到一股无比的阻力,惊诧间已被大力往外拽开,他手腕猛地一挣,酸痛无比,下意识连连后退几步。
一双凌厉冰冷的眼缓缓抬起,出现在缝隙外。
是凌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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