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夫的驾驭下，马车颠簸着。兵部的两位官员面色发白，显然是受不了马车一路的颠荡。
顾玄尘回头看了一眼，视线穿过马车的帘子向内看去，两个官员皆是一脸要死的样子。
顾玄尘严重怀疑兵部派这两个老家伙同自己一同前行，是想要让这两个老家伙去死……
其中一个官员抬起官服的袖子想要拭去额头上的冷汗，另一个官员已经面色铁青。
那个官场经验比较丰富的官员抬手掀开了帘子，望着那个背负两柄长剑的少年。
老官员杨福善沉声说道：“顾提督，速度能不能再慢点。可否能考虑一下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啊。”
顾玄尘迟疑了一下调转马头与马车同行，他早就看出来了，这拉车的是一匹母马。
因为追风在前面的“挑逗”，这母马才不听车夫的话，在追风的带领下，跑那么快。
果然，追风和拉车的母马并行以后，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
面无人色的杨福善见马车终于慢了下来，才长舒了一口气，宛若新生。
离开京城一段距离，人流已经慢慢稀少了起来，偶然能遇到往返各地行商的商队。
顾玄尘疑惑的问道：“王大人，这撼山军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马车慢下来以后，杨福善才有闲心回答顾玄尘的问题。
他摸着花白的胡子说道：“老夫年轻的时候，谁听到撼山军不夸赞一声啊。当时蛮子一直侵扰北境，可就是这么一只全是年轻人的军队，打退了蛮子，让我大周得到了来之不易的太平。”
“当时老夫还是兵部的一个小官员，重骑兵唯一的缺点就是费银两啊。一支撼山军用掉的银两，可以养十倍的步卒。”
“兵部和户部的一众官员全都争执着要不要废掉撼山军，最后是先皇力排众议，保留下了撼山军。要不，我大周哪里来的这么厉害的骑兵啊。那些蛮子骑着马就能不断劫掠我大周的时代，才一去不复返呐。”
“老夫当年还气冲冲的咒骂那些要取缔撼山军的官员，时间真如白驹过隙啊，一去不复返。”
老官员笑呵呵的回忆往昔：“现在撼山军大不如前，听说撼山军在自己的驻地设立了军屯田。可是没有军饷、粮草，这点田又哪里能养的起撼山军啊？老夫听说，撼山军在最困难的时候把跟随他们征战的战马卖掉了。”
“要我说如今咱们这位陛下可真是……”
说到这里，杨福善突然意识到身旁这位主可是执刀人啊，有些话可不能说。
杨福善一边笑着打马虎眼，一边自嘲道：“唉，老了老了，终究是口不择言了。要是老夫年轻的时候，可一定要书生意气一番了。”
顾玄尘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他执刀人的身份，哪个官员看了不害怕啊。
确实如杨福善所说，撼山军这么多年过的很困难，一点点军屯田地，养不起整个撼山军，也养不起那些马匹。
那些汉子舍不得吃跟随自己作战的马匹，只能忍痛卖掉一部分来换取一些粮食。
至于他们不为永兴帝卖命的原因除了不服顾鸿轩以外的人，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永兴帝没有容人的气度，他们不愿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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