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一怔,沉默良久,才说道:“为师不认为......你入主未辰宫,会是一件好事。”
清婉闻言,顿时有些恍惚,她似笑非笑地:“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廷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政治,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你母亲从前不也不希望你成为储君吗?”
清婉呼吸一滞,强作淡定地:“我知道,可今时不同往日,我若不去争去抢,都不知将来会何去何从,我不喜欢把命运交到别人手中。您能明白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清婉的眼神几近哀求,她都不敢相信张廷会说出那样的话。从前母亲安于现状,贪图安稳的日子,要她不争不抢,只做个天真无邪的小公主,可最后落得了什么下场?如今她为何争抢权力,别人不明白,张廷却应该是明白的,对,他是明白的......
张廷垂下眼眸,心中甚是不忍,他淡淡地道:“臣能明白。”可明白,并不代表赞同......
清婉终于松了口气,露出一个浅笑,她移开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对小竹说:“午膳备好了吗?”
小竹回道:“都备好了。”
午膳设在了竹辉堂的西暖阁。清婉吩咐人准备了松鼠鳜鱼,红烧赤贝,烤羊脯,兔肉山药汤,文思豆腐羹,枣泥拉糕,都是张廷爱吃的。与他同席用过那么多次膳,清婉早就将他的喜好摸清了。每次他哪道菜多吃了两口,哪道菜只动了一次,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张廷扫了一眼席面,将心中的惊讶强压了下去。清婉不顾身份有别给他布菜,他也没有说什么。
清婉舀了一碗兔肉山药汤放到张廷面前,强扯出一丝笑,说:“以后若没有外人在,老师可不必自称臣。”
张廷闻言,抬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两人有一些日子没有在一起用膳了,清婉特意让人一早就开始准备,可这顿饭却吃的清婉心里无比难受。
张廷的表情却始终是淡淡的,看不出与往常有任何差别。
晚间,清婉沐浴完,躺在罗汉床上看书,心不在焉,眼神呆滞。
清婉想着白天的事,张廷定是觉得她从小就太过贪玩了,离宫多年没有接触过政务,恐降不住那帮狡猾的老臣。他和母亲,都希望她能被护在大人的羽翼之下,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可她偏偏不是会安于现状的人。有那样一个昏君老爹,实在是糟心的很,她若不去改变,还有谁能改变呢?
或许,她应该证明张廷看看,她是有能力做上这个皇位的。
清婉一早睡醒,便收到了外祖父的回信。原先她还指望能从外祖父的只言片语中,找寻母亲当年被冤的蛛丝马迹,可如今看来,外祖父所了解的事情,貌似还不如她来的多。
不过,他还是提醒到了她一点,那就是放置谋逆信件的人,很可能就是墨阳宫的人。母亲的寝殿守卫一向很严,尤其是舅舅的事情发生以后,苏淮恐再生变,特意多调了一支护卫保护母亲。即使母亲当时已是贵妃,这等规格于礼制也是不合的。
清婉收起信笺,置于烛火上燃成了灰烬。又命小竹取来新的信纸,着手给怡王写信。
再过一个月,便是清婉的册封大典了。怡王于礼也会前来参加,清婉忆起先前有一些重要的东西还放在王府中,便想托怡王替她带过来。
清婉写完信,起身换了件浅蓝色的褙子,去了正殿与苏淮用膳。
清婉走到殿外时,见到一众大臣鱼贯而出,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又出什么事了?
她踏进殿内,苏淮一脸阴沉地在交代赵建什么。赵建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遵旨,转身退下了。
清婉坐到苏淮身侧,问:“出了何事?”
苏淮说:“溏州岭阳山匪患猖獗,四处烧杀抢夺,强抢民妇,简直成了朝廷的一个心腹大患,朕正打算派人前去剿灭。”
清婉说:“父皇打算让赵指挥使去吗?”
苏淮眉头紧蹙,“赵指挥使的手近来伸的太长了,几次三番干涉吏部的人事调动,朕打算收了他的兵权,把他调到户部去任尚书。”
户部的尚书昨天刚刚致仕,苏淮就迫不及待的把赵建调过去,想来也是恐他生了狼子野心。
苏淮执笔的手未停,在公文上飞快地写着,“朕打算让靖远侯去剿匪,省得他一天到晚唆使人在朝中拉拢百官上书。”
清婉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苏淮指的是她入主未辰宫的事。
“其实,父皇大可不必为了儿臣,开罪百官。”
苏淮一愣,十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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