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江说:“我当然知道。”从使节入京伊始,他便注意到了赵建的异常举动,一直派人暗中观察,得知他与佟佳部的人来往,继而发现了他豢养祭舫司余孽的事。他去墨阳宫寻找罪证,放任佟佳部刺杀张廷,就是为了挑起三方之间的矛盾。
至于清婉的出现,他原本是没有料到的,那些迷香,是他用来对付侍卫的。
清婉急切地:“你知道?你知道还不阻拦,差点就把老师害死了。你说,这场刺杀里头,有没有你的主意?”
霍江冷下脸:“佟佳部利用赵建刺杀张崇璟,正好能挑起国朝与古博尔人的矛盾,我为什么要阻拦?那张崇璟就是伪君子一个,没死成真是可惜了。”
清婉半仰起头,怒道:“你骂谁伪君子呢?!你知不知道,当年若不是他暗中相助,我母亲能平安把我生下来吗?你有什么资格说他?”
霍江愣了半响,见她这般急切,心中甚是不悦,说:“那又怎么样?他帮了你一次,你就要以身相许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小小年纪就被骄纵的一点规矩都没有,大晚上的在酒楼和那个老男人搂搂抱抱,居然还敢私相授受......你也好歹是个女儿家,真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要你管!”
“我是你爹!我怎么不能管了?”霍江一想到张廷那张脸就来气,“那个男人比你大了整整十八岁,连儿子都比你大了!你母亲当年就是瞎了眼,才把你托付给他。如今先帝一死,他就急不可耐地要你嫁给他,若说没有存着别的心思,谁信啊?简直虚伪至极!”
清婉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她好不容易才等来和老师在一起的机会,还让这个半路跳出来的爹阻拦了。
“是我先喜欢他的!是我自个儿死皮白赖的要他娶我的!你管不着!”
霍江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气急了,“你一个姑娘家,说出这样的话害不害臊啊?谁把你教成这样的?”
清婉也气得小脸一鼓一鼓的,什么都顾不上了,冲着霍江吼道:“我为什么要害臊?!我就是喜欢他有错吗?!我不光喜欢他,我还想睡他呢!有什么可丢人的?!”
“你......”霍江腾的一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指着她,气得连声音都在颤抖,“这话......这话是他教你说的?啊?!”
清婉见他如此焦躁,心里也就冷静了几分,她得说点什么来挽救才是,万一他明天跑去找老师麻烦呢。“我......我,是我自己说的,这是我心里的想法,没人教我,我也没有骗你......”解释完了,生怕他不信,还补了一句:“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难道不是天天都想和他睡觉吗?我怎么就不行了?”
霍江听完她的话,不但没有消气,却是怒极反笑,样子看起来十分可怕,清婉抿紧了嘴,拱起被子的一角盖到自己脸上,下一刻,便听见椅子砰的一声被踢翻的声音。
清婉当真忍受不了他这个臭脾气,掀开脸上的被子朝他吼道:“大晚上的,你有毛病啊?!”
霍江怒哼一声,道:“这些日子,你就给我待在这里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我就什么时候放你回去。”说完,转身走了。
清婉怒道:“我有什么要反省的?你先把我解开!”
随着砰的一声,房门合上了,黑漆漆的屋内又是一片死寂。
清婉哀叹一声,嘟囔道:“好歹给我留点吃的呀......”
张廷在营帐休养了三天后,便动身挪回了府中,张承扶着父亲到床边坐下,说:“父亲,您先躺会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张廷的伤势较重,要完全恢复,少说也得休养一两个月。
张廷说:“你先出去吧,叫张晋过来。”
张承出去外头叫张晋进来了。
“她还没有回去吗?”
张晋说:“还没有。”
张廷眉宇间皆是愁绪,“都第三天了,这个霍江到底想干什么?”
张晋说:“大人别担心,殿下毕竟是国公爷的骨肉,应该不会有事的。”
张廷说:“你派人去调查一下霍江在帝京中有哪些地产,再一一排查,总能找的出来的。不要怕惊动他,他这样扣着人不肯放,可真够任性,也不怕暴露了殿下的身份。”
张晋应诺。
张廷扶着张晋的手要站起来,说:“给我磨墨,我要写封信给他。”
西郊院落。
霍江穿着一身墨绿色的直裰,站在屋外打开小厮递过来的信,粗粗看了两眼,便丢回给了小厮,“拿去烧了。”
霍江转身推门而入,清婉坐在一桌席面前,一头青丝随意披散在背后,面色苍白。
霍江从昨日开始便不再绑她,不逼她服药了,只是从齐国公府多调了三十名护卫十二时辰守在院子里,还让人把屋内所有可能被当做利器的物件都收了起来,包括她的发簪。
霍江见她没有动筷子,走过去坐下,问:“怎么不吃?饭菜不合口味吗?”
清婉扫了一眼席面,一盘银芽鸡丝,杏仁豆腐,香酥鹌鹑,虾仁粥,水晶冬瓜饺,虽说比起昨日的全素宴好了很多,但还是没有一样是她爱吃的。
“你刚才在外面看的那封信,是老师写的吗?”
霍江正想抬手给她布菜,听到她说话,又放下了,“是。”
清婉淡淡道:“他说什么了?”
霍江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问自己,沉默了片刻,拿起筷子给她夹菜,说:“他让我早点放你回去。”
清婉看了一眼碗里的鸡丝,拿着筷子慢慢夹起放到嘴里,却味同嚼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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