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收敛了笑容,“你如今既已入朝为官,又是二品大员,就不要再把从前的那一套带到朝中来了。你想要对付余孽,向曹大人申请抓捕令便是,没有人会拦你,何必非要用不正当的手段?”
夏暝冷冷道:“我才不帮指挥使司做事呢,束手束脚的。”
张廷挑了挑眉,不欲与他争辩下去。
夏暝说:“前日我原本想上长公主府上看看人回来了没有,却无意中撞见佟佳部的人和两个祭舫司余孽分别埋伏在府外,虎视眈眈,张首辅知道此事吗?”
张廷一愣,撇了一眼张晋,他的人只告诉他佟佳部的人守在府外等了清婉很久,却没说有祭舫司的人。“夏大人是把他们都除了?”
夏暝说:“自然都除了。”
张廷想了想,说:“你方才说,只看到了两个余孽,为何石牌坊上挂了四具尸体?”
夏暝淡淡一笑,“您猜啊?”
张廷面容冷了下来,这个人实在太不讲规矩了,竟然给佟佳部的人刻上了祭舫司的图腾,“如今佟佳部与苍梧国,骆达部之间的战火,是一触即发,夏大人还嫌京都不够乱,想再添一把火?”
夏暝无奈地:“没办法,谁让他们让我不好过呢。”
张廷沉默了片刻,说:“你父母被杀害的事,和祭舫司有关吗?”
夏暝神情复杂,不置可否。
张廷淡淡道:“让我猜一猜,江生曾利用祭舫司去刺杀长公主,你父亲发现了这个秘密,还告到了官府,引起了赵建的忌惮,才导致崆峒派被灭,对吗?”
夏暝低低道:“老奸巨猾。”
张廷说:“不是我狡猾,这些事情,往往都是一环紧扣着一环,任何一个熟悉朝堂人事纠纷的官员,只要有心去查,都可以很容易知道这些事。所以,你如果还想在帝京安然无恙的待下去,最好守规矩一些。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夏暝侧目上下检视着张廷,微微勾唇。张廷觉得他的目光很是张狂,问:“你看什么?”
夏暝收回目光:“没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能让那个小丫头惦记那么多年。”
张廷愣了愣,他为什么这么讲?
夏暝说:“清婉失踪快半个月了,你没有去找过她吗?”
张廷说:“没有,你也知道那群余孽猖狂到敢潜伏在长公主府外,她在她父亲那里,会更安全一些。”
夏暝问:“您不怕齐国公伤害她?”
张廷说:“霍江还没有糊涂到去伤害自己的女儿,况且,我有让人在盯着,她不会有事的。”
夏暝听了张廷漫不经心的回答,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我还以为您有多关心她呢,真没想到,一到这种关键时刻,还不是赶紧把自己置身事外了。”
张廷面容不觉一冷,“我说过,她老老实实待在她父亲那里,更安全,你又不是不了解她的性子,上回她要去调查刺杀的事,我便不想让她去,结果呢?第二天便出事了。如今形势复杂,她又是佟佳王的外孙女,一旦出现,只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夏暝不以为然,说:“您觉得以清婉的性子,会老老实实待着吗?再说了,齐国公那是囚禁,囚禁您懂吗?您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她好,可她被人关起来,与外界早就断了联系,她怎么知道近来外头发生了些什么?她心里只会觉得你抛弃了她。”
张廷神思恍惚了刹那,淡淡道:“不会的,她信我。”
夏暝冷笑一声,“信任这种东西,是有限度的。”
张廷打量了他一眼,“你那么关心我们之间的事做什么?”
夏暝低叹道:“我只是为清婉感到不值。”
张廷说:“什么值不值的,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轮不到你随意评论。”
简直莫名其妙。
夏暝勾了勾唇,点点头,道:“好,那我不打扰您休息了。”起身疾步离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张廷望着他的背影,想到他方才的话,心里就有些堵,叫了张晋进来问话:“今天齐国公没有送信过来吗?”
张晋回道:“没有。”
张廷有些疑惑,“奇怪了,怎么突然没有了?他一向很准时的。你一会出去问问门房。”
张晋惊讶地:“他都连续写信骂了您八天了,您水缸里的王八都快看不下去了,没有了还不好吗?老爷,您该不会让人虐上瘾了吧?”
张廷冷冷扫过他一眼,张晋立马低下头,小声说道:“可能......齐国公最近审人太累了,忘记了吧,说不定明天就有了。”
张廷收敛了眸光,说:“去叫李大夫过来给我换药吧。我明天想去看看清婉。”
张晋劝道:“老爷,您的伤势本来就恢复的不好,从这到西郊,要坐一个半个时辰的马车呢,路上又颠簸,您还是别去了。”
张廷不自觉捏紧了扶手,说:“可她被关在宅院里,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她要是一直在等我去救她,该怎么办?”
张晋说:“若齐国公不肯放人,您去了也见不着人啊,咱又不好和他硬拼,再说了,您不是觉得殿下回公主府更不安全吗?”
张廷沉吟了片刻,说:“不管能不能见到人,起码要要去一趟,让她知道,我曾经来过,这样她心里会安心一些。”
他不想上门硬抢人,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希望霍江能真正接纳他们的婚事,清婉毕竟是霍江的女儿,他不想让霍江觉得自己是在霸占他的闺女。
可张廷又想,霍江就算不答应又能怎么样呢?他既已决定了要娶她,就不会改变。
张晋只好说:“那属下去帮您请李大夫过来看看伤势。对了,方才徐太医派人来传话,说齐国公称其内人身体有恙,传他入府为其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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