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府的马车在明公馆前停下,霍江对上官弘说:“家中还有事,先告辞了。”
上官弘想起一件正事,问道:“赵建一案,国公爷为何迟迟不想定罪?”
霍江漫不经心地答道:“佟佳王尚未承认刺杀朝廷命官的罪行,赵建是唯一的证人,暂且不能杀。”
他要佟佳王在史书下留下暴君昏君的罪名,要他被世人口诛笔伐,就必须要他亲口承认。
上官弘说:“可无论赵建出不出面做证,全家都是死罪,国公爷要如何让他同意帮您?”
霍江踩上马凳,说:“等他儿子到了,再看看吧。”
上官弘摇了摇头,正大光明的拿儿子威胁老子?他可不敢苟同。
霍江回到玉芙堂,小厮迎了上来,行过礼道:“禀大人,梨花阁的吕掌柜来了。”
霍江颌首,去耳房见他。
吕掌柜穿着一件绸缎袍子,留着八字胡,笑起来眼睛咪成一条缝,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一个打了二十几年首饰的掌柜,竟然有幸能亲眼见到齐国公这样的大人物,忙躬身给他行礼。
霍江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目光直接看向了案上放着的黄梨木盒。
吕掌柜忙上前打开盒子,里头放着一套金丝藕粉玉梅花头面,朵朵粉梅雕刻的细致精美,玉石成色也十分清澈剔透,宛若真的梅花一样。
“按照您的吩咐,用了二十二颗成色最好的藕粉玉打出来的,您看看可还满意?”
霍江看了几眼,他也不懂这些东西,一眼瞧过去只觉得那上头的粉梅雕刻的栩栩如生,粉嫩鲜艳,富有生气,女孩子应该都会喜欢的吧。他颌首道:“就这套了。赏。”
屋里一个婆子拿着一袋银子放到吕掌柜手中,吕掌柜笑眯眯地接过,在手上掂量了掂量,起码得有一百两银子,还仅仅是人工的费用,不算这二十来颗玉石。
这齐国公出手,就是大方,国公夫人可真有福气。吕掌柜领了钱,欢喜地退下了。
齐国公府佛堂。
田静娴跪坐在蒲团上诵读佛经,魏嬷嬷走了进来,田静娴问道:“老爷可回来了?”
魏嬷嬷说:“回来了,这会正在玉芙堂见吕掌柜呢。”
田静娴一愣,“吕掌柜?”
魏嬷嬷提醒道:“就是那个梨花堂特别有名的吕掌柜,手艺功夫了得,听说上官阁老家的嫡子娶妻,整套凤冠就是他给做的。”
田静娴问:“老爷见他做什么?”
魏嬷嬷踌躇了片刻,回道:“听门房说,吕掌柜来的时候,带了一个黄梨木的首饰盒,八成,是老爷吩咐他打了什么首饰吧。”
田静娴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哀叹道:“终究还是躲不掉的。”
魏嬷嬷问道:“夫人打算怎么办?”
田静娴扶着魏嬷嬷的手要站起来,说:“走,去玉芙堂。”
霍江刚在炕桌旁坐下拿起筷子,田静娴便过来了。他慢条斯理地吃着,心想着她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有什么事吗?”
霍江发觉她一直盯着那一桌素菜,尽量和气地问道。
田静娴神情复杂的看着丈夫,挤出一个浅笑,说:“昨日小厨房换了个新的厨子,妾身过来看看新厨子做的菜,合不合老爷的胃口。”
霍江觉得她有点奇怪,都是绿油油的菜叶子,还能做的多难吃。“挺好的。”
田静娴说:“那就好......妾身听说,方才梨花堂的吕掌柜过来了。”
霍江脸一沉,忍着没有发作,他不喜欢她打听他的私事。“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田静娴看到老爷的脸色,大着胆子说:“老爷想给人打首饰,怎么不和妾身说一声呢?这种女孩子的玩意,妾身懂得更多一些。”
霍江声音冷了一下,说:“和你没关系,你出去吧。”
田静娴见老爷这般不想让她提这事,心中甚是不解,他既然那么在意那个外室,早晚都是要给人一个名分的,不如就现在吧。
“老爷何时有空,和妹妹说说,把人接到府里来吧,妾身定会与她好好相处的。”
霍江啪的一声撂下筷子,眼神凛冽,仿佛下一秒便要惊怒出口。
田静娴教他吓了一跳,慌忙跪下了,“是妾身僭越了。”
霍江骤然起身,指着地上的女人,怒吼道:“谁告诉你的?!”
田静娴从没见他对自己发过那么大的脾气,吼得她耳朵都在发疼,解释道:“没有人告诉妾身,是妾身自己猜到的。”
霍江疑惑不已,“你如何猜到的?”
田静娴不知如何回答,这都是女人天生自带的直觉。
霍江见她迟迟不答,胸口腾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意,拿起桌上的饭碗砸到了地上。“你说不说?!是谁告诉你的?”
田静娴身子一颤,还未开口,身后的魏嬷嬷也跟着跪下,匆忙解释道:“老爷,都是奴婢告诉夫人的,求老爷不要怪罪夫人,夫人也是为了您好啊。”
霍江惊诧道:“为了我好?你给我一五一十的交代,还有谁知道这件事?你知不知道事情一旦暴露会害死她的?啊?!还想把人接到家里来......”
田静娴伏跪在地上低声抽泣,双肩不住的颤抖,他们二人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终究是比不上一个外室。
魏嬷嬷发现了异常,吊着胆子说:“不过一个外室罢了,传出去名声虽差了点,可终归是老爷的人,夫人想把人接到府里来,给那位姑娘一个名分,也是为了她和老爷着想啊。”
霍江一怔,冷静了几分,“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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