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像濒死的鱼儿一样扭动着身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还不都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那两只老虎居然......居然......”他说着忽然猛咳了几声,一副快喘不过气来的样子,清婉正想说先把他放了,目光却无意间撇见了他腰带下的那一块袍裾,登时呼吸一滞,也跟着咳了两声。
陈晁也注意到了尉迟恭的异常,毫不犹豫地赏了他一个耳刮子,“胆敢对我们长公主殿下不敬!”
尉迟恭叫他一巴掌打趴在了地上,脑袋嗡嗡作响,口中呜呜地叫喊着,委屈至极,“连你也欺负我......”
清婉挥手示意陈晁先把人带下去关起来,他现在这副样子肯定不能解开绳子,柳娇娇又正好怀孕了,真是难办。那两位公主也真是够狠,连下春药这种手段都使的出。
尉迟恭被关进了蘅梧堂的耳房里,绑在圈椅上,清婉吩咐人去抬几桶冷水过来,一桶接着一桶往他头顶上浇。
尉迟恭呛了一鼻子水,拼命地咳着,脖子涨得通红,求饶着:“够了够了,快停下。”
清婉示意护卫先放下水桶,问道:“还难受么?”
“废话,”他企图抬高大腿,“我难不难受你看不出来吗?这玩意没有解药的,浇水不管用,我的娇娇呢?快让我的娇娇过来。”
清婉冷了脸,这臭小子越来越没规矩了,“你的娇娇怀孕了。”
尉迟恭愣了片刻,不可置信地:“怀孕了?娇娇有我的孩子了?”
清婉两手插在腰上,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然而面前的男人却没有表现出她预想中的开心,只是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她。
“娇娇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怀孕呢?这不是坏了我的计划吗?!”
清婉怒道:“这不是你自个儿干的好事吗?怪谁啊?狗男人。”说完,转身离去,对屋外看守的护卫说:“把人看好了,都尉回来前,不许给他解开绳子。”
护卫应诺。
屋内的尉迟恭声嘶力竭地喊着:“小瑾!苏清婉!你快回来......”
清婉回到正房,越想越替柳姑娘感到不值,这柳姑娘虽出身风月场所,可瞧着端庄秀丽,恬静贤淑,这么些天待在屋子里也未见吵闹,可见是十分信任尉迟恭了,而这臭小子,同那两姐妹在明风馆纠缠多日无果不说,也就中了春药才想起了自己还有个小情人,真是自私透顶。
柳娇娇当真是错付。
耳边不时传来对面耳房里沙哑的求救声,听的清婉心烦气躁,遂叫来了顾彦,命他去将人的嘴巴捂上,这一下才清净了许多。
她慢悠悠地喝了一盏梨子水,石嬷嬷把府里绣娘刚绣好的几个花样拿给她看,她的目光扫过梨花木托盘,挑中了鹤纹,竹叶纹和兰花纹,说:“用上次太后送来的那匹浅蓝色的杭绸,各做一件兰花纹和竹叶纹的袍子,再用藏青色的料子,做一件鹤纹的大氅,鹤纹绣在下摆处即可。”
石嬷嬷应诺,把托盘交给丫鬟下去办,她们殿下对都尉总是这样无微不至,她看着也老怀安慰。
“太后送来的燕窝给少夫人送去了吗?”
石嬷嬷说:“已经送去了。不过,奴婢去踏秋阁见少夫人的时候,见她眼眶红红,似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清婉一愣,“她怀着孕呢,怎么能哭呢?发生什么事了?”
石嬷嬷说:“奴婢也不好直接问她,出来的时候和她身边的侍女打听了一下,说是少夫人前几日得知自己怀孕,一高兴,差人到外头多置办了五六身衣裳和三套头面,一口气花了五百两银子,让老夫人知道了,早上过去请安的时候把少夫人训斥了一顿,大抵是觉得少夫人太铺张浪费了,说底下几位爷的媳妇,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的,少夫人回去以后就哭了。”
清婉惊讶不已,“区区五百两银子,还能把一个有身子的人骂哭了?”
石嬷嬷也觉得过了,她跟着清婉这么长时间,什么大钱没见过,就这五百两银子,到她们殿下手里,也不过几天的饭钱。“可不是吗,奴婢听说,那五百两银子,还是少夫人的兄长来看望她的时候给的呢。”
清婉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婆婆做的不大称职,她好歹也是个长公主,儿媳大手大脚一次,还得管兄长要。许映柳是武安侯的嫡女,自小和她一样都是被宠大的,可如今嫁了人,要侍奉丈夫侍奉婆婆,上头还有个难缠的祖母,受了委屈也没人会惯着她,她上回去看她,明显感觉到她比刚成婚那阵子安静多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想了想,问:“少夫人一个月的月例是多少?”
石嬷嬷回道:“有八十两银子。”
“才八十两银子?我院子里的厨娘一个月都有七十五两呢。”
石嬷嬷说:“您的厨子岂是一般人能比的,奴婢的月例都还不到她的一半呢。”
清婉点了点头,“也是,”那可是她从鸣翠楼挖来的厨子,“少夫人好歹是我儿媳,以后每个月就给她一百两吧。”
石嬷嬷应道:“是。”
张廷回到府里后,听陈晁说了今日发生的事,官服都未换下,便径直去了耳房。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尘不染的黑色皂靴踏进湿漉漉的地面,发出了声响,张廷顺着浸了水的地面往上,目光发现了那一处异样,他皱了皱眉,都睡成这样了还不消停,这是下了多猛的药?继续往上看,许是累极了,尉迟恭仰着头睡了过去,他张大了嘴,晶莹剔透的口水自他的嘴角流下,挂在下巴上摇摇欲坠,嘴里还委屈地嘟囔着:“......小瑾,快把我放开......我好难受,帮帮我......”
张廷面容不觉一冷,定睛瞧见他脸上红红的巴掌印,心沉到极点,陈晁在一旁见张廷神色不对,忙说:“这个臭小子,属下刚刚才教训过他,还敢......”后面的话他没敢说下去,“大人,要不要属下去帮您把他拍醒了?”
张廷冷冷道:“不用了,去抬两桶冰水来。”
陈晁拱手道:“属下明白。”
两大桶掺了碎冰块的水马上被搬了进来,不等张廷发话,陈晁舀了满满一勺冰水顺着尉迟恭的头顶往下倒,尉迟恭叫这突如其来的凉意一下惊醒了,他透过流水看清门口站的人,大呼道:“叔父,您这是做什么?!我可是您的亲侄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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