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带着压抑的恨，能看到额头上因为压抑而暴起的青筋，浓墨一般的眼眸，滔天巨浪在其中翻腾。
九卿，别出来，千万不要出来。
对不起。
对不起，母亲要离开你了。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释怀、疼惜、恨、绝望……所有情绪夹杂在一起，最后回归于死寂，没有任何情绪，如同死人一般。
他泣不成声，眼泪依旧在流淌，眼眸猩红一片，隐隐有红色的液体流了下来。
九卿不知道在那个地方蹲了多久，看了多久，一分一秒，他内心的仇恨都在增长。
时间好似一坠落在历史长河中，无比的缓慢。
家丁抬起手在柳婉鼻尖试了试，还有些微弱的气息。
顿时心里一片惊讶：“抬走吧！”对着身后的几个男人说道。
几个人粗鲁将柳婉抬了出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风吹起了横梁上的破布，安静得让人害怕。
九卿终于从哪处走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张开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原本惨白的脸颊更加白，眼珠微凸，一片血红，如同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天亮了。
他整整跪了一夜，脑袋一遍一遍循环出现那一幕。
九卿拖着受伤的腿一步步走上街，而今天的街道却格外安静，好似无人居住。
“大家快来看啊！”锣鼓声愈来愈近，九卿麻木抬起头。
前方一条河旁边站着许许多多的人，几乎整个镇上的人都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鄙夷神色，好似在看什么垃圾。
“这个女人，光天化日之下之下居然与男子做不正当的事，经过镇上的人商量，决定将她浸猪笼。”
诺大的河边，一白发老人义正言辞开口，浑身带着几分正义与严肃。
仔细看去，却带着阴邪。
当看到旁边坐着的女人时，一副恭敬讨好的嘴脸。
顾月抬起一杯茶，慢条斯理喝着，好似外界所发生的与她无关，她眼眸微眯，目光看着对面被封在猪笼里的女人。
勾起一抹笑，转头：“相公，这女人好看吗？”放下茶杯，语气里说不出的残忍。
那男人听此，身体微僵硬，怂怂开口：“不好看，不好看，那有我家娘子好看。”抬起手擦擦脸上的汗水，看向顾月的目光带着害怕。
他的目光丝毫不敢看向那个方向。
“哦？是吗？”顾月低下头，让人看不出眼里的情绪，“可是我怎么觉得挺好看的呢？”抬起头对着那男人蓦然一笑。
“怎么会！”男人摆摆手，讪笑着，“娘子既然觉得好看，你就继续看吧，那么为夫先走了。”说着那男人站起身，却被顾月伸出的手按了下去。
“相公稍安勿躁，一起看看嘛！这么急着走干嘛？”顾月显然不准备放过那男人。
当那双冰冷的手碰到那男人时，他身体变得僵硬，眼珠子一动不动。
他怕顾月，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害怕，但是奈何她面容姣好，一时没忍住，后面才后悔，但也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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