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浅拧着双眉,利剑一般地眼神射向了站在门边的静熙和静斐。吓得两个小丫头腿都软了,赶紧地摇头:不是啊,奴婢怎么敢惹姑娘不高兴呢,哄着还来不及呢。再说了,她们小丫头连哄姑娘的份儿都没有啊。
也是。青浅又将眼光看向了姑娘,那眼神儿立时柔得要出水儿了:“姑娘啊,可是饭食不合口,您还想吃什么呢?我去让陈妈妈做了来?”
“唉。。。”二姑娘小大人般地先叹了口气,然后看向了青浅:“难道说稷哥哥的救命之恩就值得一匣子点心吗?这且不说,他竟然还记得我的生辰呢。可是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他啊。”二姑娘换个手继续托腮,两眼无神地望着窗外的桃树。
可不是,难道我家姑娘的小命就值得一匣子点心吗?青浅也不高兴了,噘了嘴,和二姑娘一起望向了那颗桃树。
喜雨眨巴眨巴眼睛,皱眉看着她们:这是怎么说的,才刚还一个人愁,这一会儿就愁二个人了,还进不进食啊?
于是她顺着她们的眼光,也看向了窗外:桃花都没有了,桃树叶子有什么好看的?于是那眉头皱了更紧了些。
站在门口的静熙、静斐相视一眼都快哭了,那也是愁的。
因着第二日是先世子及其夫人的周年祭,三日后又是二姑娘的生辰,因此袁先生干脆放了四天假。
周年祭还是去了净寺,回来后的第二日便是立夏了。
二姑娘愁绪未解又添伤情,怏怏地坐在西厢书房看书。
而在厨房的奶娘和陈妈妈正唠叨着姑娘这两日眉头不展,连着点心都不爱了,不知道该如何才好,于是两人齐齐叹气。
有浓香溢了出来,那是什么?怎地如此香甜?
陈妈妈看着奶娘不解的神色,笑得呵呵呵,说那是立夏吃的乌糯米饭,趁热吃起来可美味呢。
陈妈妈掀了锅盖,将乌糯米饭整成一小团,放入玉碗,上面有白的笋尖,红的腊肉,翠的豌豆,还有虾仁干贝之类的,与黑黑的糯米伴着一起,看起来十分诱人,又喷香扑鼻。
将玉碗放进了奶娘端着的螭龙纹托盘,陈妈妈对她说:“今儿是立夏,江南人须吃了这乌糯米饭,到了夏日才不会被蚊子叮。那姑娘家的吃了更能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呵呵呵。”
陈妈妈说着,自儿个先笑了起来。她家姑娘不吃乌糯米饭也灿若春花,美若天仙。
奶娘环顾整个灶间,见鸡鹅黄鱼蛋整的十分齐备,有些诧异:“怎么?今儿立夏还有这许多讲究不成?”
“可不是。”陈妈妈有些自得,她才来不过五年多点,可是已经将钱塘的风俗吃得透透的:“江南人富庶,一年中几个重要的节气那都是有讲究的。
就说这立夏吧,就要吃‘三烧、五腊、九时新’。这‘夏饼江鱼乌饭糕,酸梅蚕豆与樱桃,腊肉烧鹅咸鸭蛋,螺蛳苋莱酒酿糟’,说的便是这个。”
奶娘听了不由咋舌,这南方人也忒讲究了一些,不如将这些说与姑娘听听,或者能开解一二也说不定。于是辞了陈妈妈,端着乌糯米饭去了西厢。
闻着香喷喷的乌糯米饭,二姑娘知道了立夏用膳还有这么一说,倒有些新鲜,这样的饭还真的没有吃过,正待要尝一尝,门口的静熙来禀,说是杭州府贾夫人和贾姑娘使人来送节礼和信。
二姑娘那勺子就停在了半空不动了,慢慢地脸涨了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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