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於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往下面瞪了一眼。
又看着叶珩冷笑：“你教的好徒弟。”
叶珩：……
他其实略一想，就大致明白了谢牧这么做的缘由。
少年可能也没想到，自己的师尊作为一个金丹修士，会弱到连在秘境外围都护不住他。
他第一次出门历练本就忐忑，与其他弟子走散又死里逃生后，好不容易碰到自己的师尊。
却发现他带着洛一同行，让他一个亲传去找别人保护。
不是有事要他做，而只是单纯地要把他推给别人。
可能他开始是想要联系人的，被洛一一刺激，他就不肯了。
从来言听计从，偶尔也想任性一把。
却不知道事情的严重，等一切已经无法挽回时，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但以他的性子，又必然不会多说。
所以他离开青冥秘境后，只是一个人默默地跑去赏金中心疯狂做任务，拼死想要提升实力。
才会在后来一见面就跟他说：“是因为不怕死了才能活下来。”
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还要说给师尊添了麻烦。
但事实却是，他把好好的一个少年，当成了他完成任务的工具。
他有目的的收徒，从见面就对谢牧倾注了全部重视与信任，强势地把人拉入自己的任务中。
他要人家依赖他跟他走，却又在少年稍稍表现出一点对自己的依赖时，骂他或是嘲讽他，还直接吼他“别修炼了”。
如此细想下来，自己可真够混蛋的。
勾搭了又不负责，无论是心理层面还是实力层面。
他还自认为教得挺好？
叶珩心口发闷，难得地有些挫败。
席於感受到他气息变化，垂眸。
“想明白了？”
“嗯。”叶珩神色莫测。
回去后，得把这小子拧巴的性子给掰开了才行。
小清风门弟子到齐，此行五十六人，竟只折了一人。
云水门听闻后，更是哗然。
方眉遥遥地对叶珩点了点头。
叶珩看到她眼里的赞赏，回了她一个微笑。
他平日里束带庄严，神容冷峻。
此刻一笑，五官生动，便宛如天山雪莲绽开，令人心旌摇曳。
饶是方眉也被他的容貌惊艳了一把。。
席於搭在他腰间的手收紧，声音冷傲：“回山！”
众弟子神魂一震，纷纷运起灵光，跃入飞舟。
叶珩只觉得眼前景色一变，脚底就落到了实处。
这飞舟他还只看过没坐过呢。
他往前迈出一步，感到腰间一道阻力。
席於松开手，扭头看向一旁。
叶珩眨了眨眼，总觉得仙尊情绪似有些不对。
在谢牧这栽了跟头，他觉得有必要也关心一下仙尊。
谁知道这人是不是也会偷偷摸摸的闹别扭呢。
“怎么了？”
席於回过头，眼眸深深。
“我想……”
他顿住，似乎在想要怎么说才不会引起误会。
“给你打个烙印。”
叶珩：……
“你是说追踪灵印吗？”
席於点头。
叶珩不解：“你之前没留？”
没留还敢放他一个人去落霞镇？
没留又是怎么在拍卖场，还有秘境里找到他的？
面对他的疑惑，席於直接取出一个瓷瓶。
看到那熟悉的瓶子，叶珩陷入了沉默。
行……
合着这追踪药粉只对金丹以下有用，是这么个有用法。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对方的这种行为。
明明有更为牢靠的办法掌握他的行踪，他却偏偏选择这种不入流的法子。
好半晌，他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浪费。”
席於眸色深深：“你现在有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