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风看着江寒坐在那里有些疲倦的身影，那些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想告诉江寒关于他的一切，他不想在骗下去。可如果说了，先不说江寒会不会一剑劈了他，他能帮他受住这个秘密么？
就算他可以。
他辰风日后又如何与江寒见面，又如何能像往日一样，一起喝酒，一起修行。
虽然江寒平日里看上去有些不着调，可辰风看的出来，他内心对于影域有着很大的仇恨。
再者，他不想让自己这个师傅为自己而伤心。
辰风想到这里，忽然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低着头，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江寒静静地看着辰风，等待着，期望着。
这个徒弟是他最中意的一个，虽然师徒二人从开始到现在只是相处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可那份情义远远不止半年。
看着辰风沉默的样子，江寒的心里没来由的起了一阵害怕。
他怕辰风忽然告诉他，所有的一切只是你的一场梦。
他有些口渴，颤颤巍巍的拿起了一个杯子，却发现杯子里没有水。
然后他又缓缓的放下。
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湛蓝色的天空清澈的如水般透亮。
很漂亮，却无人欣赏。
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吧。
辰风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开口了。
“师傅，原谅徒儿不肖，徒儿有件事情一直在骗你。”辰风艰难的开口。
江寒苦笑了几声开口道：“罢了，事到如今有什么事就说吧。”
辰风俯身又是一拜。
“其实徒儿与那劫宗宗主本是同胞兄弟，只是后来因为所追求的修行道路不同，故而分道扬镳。徒儿实在没想到几年不见，他已成了劫宗宗主，更没有想到他已经归顺了影域。”辰风带着满满的苦涩缓缓开口。
说完这些话，辰风忽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自己讨厌的人。
他何时需要说一些违心的话来博得别人的信任。
他何时需要忍着悲苦强颜欢笑。
他又何时需要用虚伪的语言来欺骗身边最亲近之人。
这座城市改变了他很多地方。
但同时也教会了他很多地方。
尽管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可成长的路不一直都是如此么？
都如此。
辰风的双手渐渐握紧。
他思索了半天这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可以不引起怀疑又能合理的解释眼下情况的最好的办法。
或者说借口。
听到辰风这一番话的江寒楞了楞，好像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他有些茫然的回头看了看山海楼主，然而他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江寒有些不知所措，他站起身给自己刚才那个空杯子倒了一杯水，然后又坐下。
他端着那杯水似乎陷入了沉思。
大概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江寒将手上杯子中的水一口饮下。
这期间辰风一直低着头，再没说一句话。
突然，江寒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然后快步走到了辰风的面前。
他的面色很阴沉。
“只有这一件事么？”江寒冷声开口。
辰风身子一震，强忍着想把真相说出来的冲动冷静的说道：“只有这一件。”
“没有别的了?”
“没有”
再听到没有这两字的时候，江寒一直紧绷着的脸色终于缓了下来。
然后抬手照着辰风的头顶就是一巴掌。
啪。
声音很亮。
下手有些重。
这一下打的辰风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江寒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