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宫内,清梅早已将今日朝堂所发生的事告诉了叶烬欢,叶烬欢原本吃进嘴里的荷花酥都掉了出来,看着一桌子的糕点甜粥,却是怎么都没了胃口。
慕容君泽一进殿门就看见叶烬欢神色恹恹的靠在贵妃榻上,身上还是穿着昨夜那套雪白的寝衣,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脂粉未沾。
“怎么了?身子不适?”
慕容君泽先前回了趟御居宫,换下了早朝时的一身龙袍,穿了件叶烬欢喜欢的月银白常服,他走向叶烬欢,在她脚边坐了下来,握着她的手问道。
叶烬欢纤细嫩滑如羊脂玉般的手此时到真有点羊脂玉的冰凉,慕容君泽有些担心,正想让尤远去传太医,手却被叶烬欢反握住。
慕容君泽转过头去看向叶烬欢,她正垂着头看着二人握在一起的手,用很轻的声音说道:“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做皇后,给你添麻烦了。”
她一心想着同慕容君泽过一夫一妻的生活,可偏偏忘了二人身处帝王之家,一帝一后,肩上担着为皇室开枝散叶的担子,背上背负着治理国家和管理后宫的责任,这些事情,又怎能由着自己?
慕容君泽大抵知道了叶烬欢为何会突然情绪不佳,他紧了紧她的手,递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吻着,“那些都是齐家的阴谋,为的就是让你主动退出,你若是对自己失去信心,岂不正好顺了他们的意?”
话虽如此可叶烬欢还是觉得有些难受,嘟囔道:“可他们说的确实不假。”
慕容君泽握着叶烬欢的手亲了又亲,片刻后抬头对上叶烬欢的杏眸,眼中似乎闪着微微光芒,他说:“知道吗?我们走的是天下最艰辛的路,可我们却为了过最简单的生活,欢儿,这条路上会有诸多坎坷和绊脚石,若是我们跨过了,这些绊脚石就会成为我们的垫脚石,若是跨不过,那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叶烬欢不知道,为何听起来十分瘆人的话,从慕容君泽口中说出就变得轻松简单。
“你到底经历过什么啊……”叶烬欢一脸心疼,用空出来的手抚平慕容君泽皱起来的眉。
不知为何,就算叶烬欢再怎么去抚平揉捏,慕容君泽紧皱的眉依旧皱的老高,叶烬欢有些急眼。
听到叶烬欢带着哭腔的呼吸声,慕容君泽握住那只还在努力的手,声音沉稳得就像是陈年老酒般醇厚,“绝望中的摸爬滚打,朕还从来没输过。”
他所走的每一条路,都是铤而走险的险路,他所下的每一步棋,都是招招致命的险棋,他的每一次选择,都决定着自己的生死。
叶烬欢眼睛通红,眼角酸涩,“以后你不会孤单了,就算我什么都不会,我也可以为了你去学,就算学不会,那在你身边陪着倒也是不错的,总归是物尽其用了。”
慕容君泽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的,他好笑道:“蠢。”
叶烬欢不以为然,继续道:“君泽,我喜欢春日赏花,夏至捉虾,秋分狩猎,冬至堆雪人,夜里喜欢到高处看月亮,白天喜欢吃吃喝喝呼呼大睡,这些你以后都会陪着我吗?”
“会的,会一直陪着你的。”
……
在清和寺住久了,文舒太妃的脾气是越发阴晴不定了,不少从宫中带出来的人甚至用自尽来威胁吕嬷嬷,命其劝说太妃回宫。
虽说宫中规矩繁多,宫规森严,可那生活环境哪里是这个小小禅房能比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