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冷慧茹很生气云溪搅了自己的局,但到底因为种种原因,所以没有大发雷霆,只是坐在马车上闭着眼睛不说话,浑身散发着冰冷尖锐的气息,梨花很小心的将云溪护在自己怀里,也不去刻意的搭话,只想这段路赶快走完,否则这气息实在是太压抑了。
云溪倒是不觉得冷慧茹可怕,她虽然也是冷冰冰的,但是和季凌云比起来,还不算是那种由内而外,让人后脊梁骨都一阵凉意的冰冷,只能说她从前一定是个温柔的人,可是逼不得已,才会藏起了那些情感,变得尖锐起来。
马车骤然停下,冷慧茹向前微倾了一下身体,表情即刻不悦起来,梨花推开了车门先一步走了下去,将昏昏欲睡的云溪交给了小茶叫她赶紧抱回去睡觉,转身一脚揣在了车夫的身上,“平日也不见你这样没分寸!”
车夫伏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梨花姑娘饶命,今天这马儿也不知怎么回事,似乎比平常紧张了许多,都不怎么好好听话了。”
这时左夫人踩着软凳迈了出来,一个婆子扶着她的手笑道:“马儿最具灵性,知道是夫人在里头,所以都不知道该怎么小心才是了。”
婆子的一句话,叫冷慧茹紧握的双手稍微放松了些,露出了一个笑脸,说道:“说的本夫人好像很凶一样,不过是牲畜罢了,本夫人还能要了它们的命啊!胡闹!”
梨花给车夫使了个眼色,看车夫跳上了马车慌张离开,这才上前说道:“侯府已经将一切事宜准备妥当,左夫人这边请。”
冷慧茹的脚步依旧是非常快,梨花一路小跑在前头,看到可岚早就领着一众丫鬟小厮等在了院子门口,这才松了口气,一番叮嘱之后,总算将人安置妥当。
这处用来招待冷慧茹的院落,被重新规整了一番,就连里头的摆饰也被全部换成给了价值连城的玉器,来彰显她的身份,此时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果香,饭厅的桌子上,摆着几道用各色水果制作而成的菜肴,精美非常。
婆子伺候她褪去了外衫,笑道:“看来侯夫人果真是有心人,知道夫人晚上从不食五谷。”
冷慧茹也觉得很奇怪,这个习惯可不是她在帝朝城的时候养成的,“毕竟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嫂子以前对我很好。”这样已经算是最大的恭维了。
婆子不语,看了看外头,洗澡水也早就预备妥当,不用一片花瓣,而是用了一些特殊的桃叶,散发着微微的清甜。她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到底是金陵侯府,每一样都准备的恰到好处。
梨花在外头足足等了一个时辰,等到没什么动静了,这才匆匆往音韵厅去了,但可岚并没有离开,遵循着申凤儿的吩咐,等在外头,不知道冷慧茹会停留几晚,但是一刻都不能松懈。
音韵厅中,申凤儿早已经是等的满心焦急,好不容易盼到梨花回来,自然是一阵详细问询,听了白天的事情经过,先是对云溪被人所救唏嘘了一番,而后又感慨道:“果真是丹阳的亲闺女,这性子也太一样了。”
“是啊,奴婢也没想到,这位左夫人会是这样无所顾忌的人。”
申凤儿想了一会儿,问道:“云溪睡了吗?”
“应该是睡了,在马车上就睡了一路。”
这让申凤儿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真是心大的孩子,好孩子啊,晚饭吃了没有?”
“夫人就别担心小小姐了,小茶和可庆会好好照看她的,夫人也快休息吧。”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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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在这一天百日祭结束后,心中还是忐忑不安,连最后的收尾都没有做就在附近闲晃起来,最后竟是不知不觉在夜色中往南华寺去了。
走在台阶上,她想了很多事情,为什么自己的命运这样坎坷呢?为什么一心想要努力生活,却总是逃不开那些时不时会出现的惊扰?诸如此类从来没有出现在过自己脑海里的问题,全部跑了出来,她那么乐观,一路上却长吁短叹,真是反常极了。
可是直到大雄宝殿前面,还是一件事情都没有想明白,反而因为白天那位左夫人的事情,让自己愈发的郁闷。
抬头看了看面容慈祥的佛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难道是为了求个心安吗?可是她又没做错什么!也许,只是想让佛祖保佑自己能够顺顺当当的完成自己的心愿吧。
心愿,她不禁笑出了声,想起那个有许不完心愿的云溪,居然是丰硕县主,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自己上辈子这是积了什么大德,今天若不是她那一番胡搅蛮缠,自己说不定已经被带走了。
听说丰硕县主是丹阳郡主的独女,也是金陵侯府除去世子爷之外唯一的孩子,可是,这样身份尊贵的人,怎么身上会有伤呢?
“安阳姑娘。”静谧的大殿里,突然传来了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