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的发沉。
阁楼外的巡逻兵们密集而匆忙地整齐列队,随后前往各个不同的方向,开始了新一天里的守备巡查。
手术室走道的某个椅子上,一名少年正紧张地盯住某个正在大门内外跑进跑出的胡子拉碴身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她的伤势很重,需要立即开刀取出异物。”中年男人最终站在了喻瑾瑜的跟前,告诉他初步检查后的结果。
“等等,这里,这里没有其他的医生了么?”喻瑾瑜小心谨慎地询问,深怕得罪了眼前这位大佬。
“当然,我叫孟德尔·冯·格雷戈尔,这里唯一的随行军医。”
中年男人自豪地挺了挺胸,曝出了自己的大名。
事实上,喻瑾瑜之所以反复确认他的身份,是由于他明显闻到了手术室内外始终游荡着一股极其浓烈的酒气,而经过反复的确认,喻瑾瑜可以肯定酒气的源头就出现在在眼前这名邋遢男人的身上。
尽管对方看起来极其专业地向喻瑾瑜阐述了手术的必要,以及完全解释了手术的基本操作流程,但喻瑾瑜却始终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是这场手术的主刀医师。
在担架被两名随从从方舟活动室内抬到军营大楼某处卫生室隔间内临时搭建的无菌手术室内后,喻瑾瑜便再也没能看见有其他的医务人员前来汇合报道。
他甚至怀疑这个叫做孟德尔的家伙极有可能是在醉酒的状态下一个人独自完成全台手术!
“我听说这里还有一名从汉诺威派遣而来的医生,不知道……”喻瑾瑜询问的语气逐渐降低到了自己都很难听清的地步。
而对方的脸色则在喻瑾瑜的再次发声之后开始变得极其难看。
“呸。”老军医愣了愣神,将嘴里嚼着的半块香烟味的口香糖给一口气吐进了某个标注为‘严禁生活垃圾’的医用容器箱内,一脸不屑地继续说道,“小鬼,你特么运气真好,有的!马上给你请过来。”
三分钟过后。
某个身着黑色雨衣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紧随其后的则是白大褂已经被淋透的孟德尔医生。
年轻女孩朝着喻瑾瑜所在的位置点了点头,便一股脑地赶到了手术室内侧的更衣室的方向。
外面的雨声逐渐变得吵人,直到手术室门外的喻瑾瑜也终于注意到了楼外开始下雨的事实。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你说说的汉诺威调来此处的医务人员,便只剩她了。”孟德尔解释道,“但这次的手术难度极高,我也没有五成足的把握,我不知道这个乳臭未干的女孩能够做些什么。”
“喻瑾瑜,先生?”
某个年轻女孩的通透声音打断了手术室外二人的谈话。
“是我。”
喻瑾瑜点了点头,最后按照对方的指示进入了手术室内。
手术室内。
凛安静地躺在由行军支架床铺设的手术台上,便携式无影灯的灯光直直地打在女孩受伤严重的部位。
喻瑾瑜只是大概地瞅上了一眼,便迅速移开目光。
“她,她还好吧?”
年轻的女医师已经对凛做出了初步的检查,而喻瑾瑜也正是注意到了这点才主动移开目光去的。
女孩上身的伤口部位完全暴露在了无影灯下,凝玉的肌肤和可怖的缺口都在同一个人身体躯干交界的位置上完全展示了出来。
年轻医师紧接着将绿色的手术孔巾铺在了凛的身上,彻底遮蔽住了那些洁白的区域。
“喻瑾瑜先生,我不会告诉你我的名字,但我必须事先说明,我并非什么杰出的外科医生,我只是一名治愈序列的拥有者。”陌生女孩不看喻瑾瑜的方位,只是自顾自地着手准备着一些必要的手术物品。
对面明显知道喻瑾瑜等人即将前往图宾根学院,既然如此,她是序列所有者的身份,也自然无需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