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两人远没有到撕破脸的那一步,宁妃也是付之一笑,端起酒杯跟着喝了一口,意味深长的回答。
“一个下人而已,哪里值得太子向我赔罪?今日这酒菜已然尽兴,不过我还有一事需要太子帮忙,前些日子新收了一副画,年代有些远,上面的字迹认不大全。陛下总说太子的诗书很通,我便想着,让你瞧瞧,今日时间还早,你稍等片刻,我让人去取画。”
宁妃身边的侍女,一人收拾圆桌,一人取画,宁妃则是故意和华遥聊起家常来。
“阿遥,今日.你父皇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也是对你寄予厚望,才对你要求严格些。其实我明白,你出宫都是去做正事的,你父皇才认回来的池儿,还不会说话就没了娘,多让人心疼啊……你这个做长兄的多关心关心总是没错的。”
“阿池性格坚毅,很多事,他比谁看的都通透,娘娘放心。”
听着这话,华遥虽说是面上开口应付着,心里却是极为不满的。
没娘的孩子若是惹人心疼,怎的不见你出手相助呢?
华池在行宫十一年,她也没帮忙说过一句好话。华池被接回煜京,她也没亲自探望,只是送了些礼物了事。
两人聊了好一阵,古画才被送来,华遥低头看着画卷之侧的题字,开口读出。
“辛酉深冬,尹卫军与敌国交战于会庐山坳,虽兵寡,然心坚,以乱石滚木大胜敌军。”
画卷之上,画的是战场之上的一幕,毫不避讳死亡这一话题,画的极为写实。宁妃给他看这样一幅画,不知是何用意。
华遥心有不解,只好随口夸赞。
“以少胜多的战役,向来是被人称颂的,想必战死的将士也能安息。娘娘,今日时间已晚,儿臣真的该回去了。”
这一聊便是半个时辰,华遥折腾一天实在是累了,回到东宫便瘫坐在椅子上,唤着于彻。
“于彻,我回来还不奉茶……可是偷懒偷惯了,要.我从头教你规矩?”
宫殿之中半晌无人回应,华遥察觉不对,站起身来到殿外询问其他内侍。
“于彻何在?”
“回殿下,于近侍被宁妃宫里的人叫走了,说是去取送给三皇子的礼物,到时候让您一起捎过去,您走后不久他就走了。”
从后宫到东宫不过一刻钟左右的路程,一个来回也就两刻,怎的自己都回来了还不见他?
华遥回房正要易容成一个小太监的模样前去打探,谁知于彻就回来了。
只见他弓着身子神色痛苦,进了门便直接丢下手里的木匣进了里间,趴在床榻上一通抱怨。
“在这皇宫里什么都好,就是总被莫名其妙的问责!被叫去拿东西,走到一半说忘了什么,非要重新检查,这一打开匣子,里面的东西还真就断了……我一直自己抱着的,怎会摔了都不知道,定是那些小太监使诈,害我挨了三十鞭子。”
华遥走上前撩.起于彻衣物查看,背上鞭痕皆是见血,好在于彻身子骨结实,还能自己走回来,换做旁人,得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