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眼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手掌处的那点擦伤不至于让她满手的血，那满手的血是程序的。
她身上的血大多都是程序的。
从她身上的大片大片血迹就能看出，程序是重伤。
沈佳捂住脸：“明明你和我说过了，要带多一点人回去，我也带了人，还是演变成了这样。”
眼泪从她指缝中流出，混合着程序的血，砸在地上。
就像是她流了血泪一样。
顾非心一颤，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
心爱之人在他面前因为别人哭泣。
顾非去买了一些处理伤口要用的药，让秘书回别墅拿了一套衣服给沈佳。
他在等待药店结账时在想，程序为什么会跟着沈佳去乡下？
是沈佳带他去的吗？
顾非想不出答案，就干脆不想了。
他本来想帮沈佳处理伤口的，但想了想，以他和沈佳现在的关系，他亲自帮她处理伤口不太好。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他也不能在医院多呆。
不是他不在意程序的生死，而是他留下也不能做什么。
他也不想在这里亲眼目睹沈佳担心程序。
再说，程序都到了抢救的地步，一定会通知家属。
想到程序姐姐的性格，顾非实在是不想和她碰上。
沈佳没有阻止他的离开。
他走到拐角处回头看向沈佳，见她忧心忡忡的看着抢救室，他想到了昏迷时，医护想联系沈佳却怎么都联系不上的场景。
他知道，两者情况不一样。
他是自己进的医院，程序是被沈佳送进的医院。
可是，他还是觉得难过。
他刚离开医院，就接到顾颖的电话：“哥，爸的病情恶化，需要紧急手术，你赶紧回来。”
顾非一边往外走，一边询问妹妹病情。
得知病情急剧恶化，他本想冲到路边去拦一辆车，跑到一半突然回头，看着医院的大门。
顾父曾经在这个医院住了几年，他的主治医生的导师曾经让顾父稳定病情，阻止病情恶化。
他打电话给卓轩，说出了主治医生和导师的名字：“他们一起去会诊，可以制定出更好的方案吗？”
“如果他们来会诊，或许能延缓你父亲恶化的速度，可是……”
顾非没听完卓轩的话，就说：“你去走会诊的程序，我把人带过去。”
“好吧。”
顾非找上主治医生，得知顾非病情恶化得厉害，他一边疑惑一边跟着顾非前往医院。
“他的病情一向稳定，就算上次被刺激导致病情恶化，也没到这种程度。”
他看着顾颖发过来的各项检查报告：“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好奇怪。”
他这句话也不是问顾非，说完他就打电话给正在赶往医院的导师，说明检查报告的事情。
导师也觉得奇怪。
赶到医院，顾母正在抢救室外等待，见到顾非，红着眼说：“医生说要插管做血管造影，要把管子插进心脏，你爸得多疼啊！”
顾非下意识捂住了心口处，做心包穿刺时他也经历过血管造影，其实在术中是没有感觉的。
但换成顾父，他就会觉得，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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