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就派人去查探工匠的下落,毕竟有万人之余,可不是那么容易化整为零的。另外,霸州的情况,我必须亲自去看看才能安心,请监军给我两千兵马。”
“此刻不宜分兵,万一这些都是障眼法,他们意在燕京城呢?”挞懒一听宗弼又要带兵走,就觉得心慌不已。
顾仲勋亦是摇头:“如果对方是昭人还好说,必要向南而行,万一是西宁人,战线过长,于我们不利。所以监军说得对,此时分兵十分危险。”
但宗弼心意已决,他炯炯有神地凝视着霸州方向,向挞懒与顾仲勋抱拳行礼,言辞恳切且掷地有声:“二位,我岂不知此刻分兵仿若在刀刃上行走,险象环生。然霸州之况实在诡谲离奇,五千守军与上万工匠竟似人间蒸发,若不能亲往查探,此疑团将如芒在背,日夜煎熬我心。我此去必定马不停蹄,速战速决,沿途会精心布置暗哨,且以海东青传讯,并派遣斥候与燕京保持紧密无间的联络,稍有风吹草动,即刻回师驰援。我所率之兵皆为身经百战的精锐,行动敏捷,应变自如,可保无虞。倘若错失当下良机,待敌军将一切痕迹巧妙隐匿,日后再妄图探寻真相,恐如海底捞针,难觅踪迹。还望二位成全。”
挞懒无话反驳,只能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宗弼的肩头。
顾仲勋对宗弼是十分欣赏的,能在刚遭霹雳弹痛击,损失惨重之时,还能重拾勇气去面对可能更加惨烈的战斗,是值得称赞的。
见二人不再反驳,宗弼便下令整军,半个时辰后出发。
时间一到,宗弼重新披挂起寒光凛凛的战甲,身姿矫健地翻身上了雄健的战马,高高扬起手臂,引领着两千精锐,仿若一阵疾风,向着霸州疾驰而去,身影逐渐消失在滚滚的尘土之中,只余下挞懒与顾仲勋忧心忡忡地凝视着他远去的方向。
顾仲勋既已猜到是丁檀等人的计划,便也知晓宗弼此去定是一场恶战。而他更想知道的是昭人能派遣出怎样的伏击队伍和接应匠人撤退的队伍,也非常好奇那五千守兵的下落。
按下燕京城内不表,只说宗弼一行,此去南下可谓是一马平川,宗弼不用再担心会遭遇西山峡谷之战的惨剧,但还是十分警惕。
行至一片广袤无垠的平原,极目远眺,四周皆是坦荡如砥的旷野,无遮无拦,唯有远方天地相接之处仿若一条淡蓝色的细线。宗弼驱马驰骋,内心也松快了不少,更想尽快抵达霸州以解心中谜团,便也未过多迟疑。
突然,一阵尖锐嘹亮、响彻云霄的号角声在平原上激荡开来。转瞬之间,如雨点般密集的箭矢,仿若一场夺命的风暴,朝着康兵呼啸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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