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我们公安办案,讲的是证据,不是谁嗓门大谁就有理。”年长公安语气骤然加重,“你所谓的‘保管’,没有任何人证物证。何雨柱兄妹俩已经正式报案,并且提供详细的款项来源和他们多年来未曾接触过这笔钱的证词。
你现在最好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易中海手脚冰凉,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脑海中闪过往日在轧钢厂八级钳工的威风和四合院里说一不二、众人敬仰的模样,再看看眼前冰冷的铁窗和公安同志严厉的面孔,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他。
但他一想到聋老太太的脸,他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不能认,打死都不能认!一旦认了,这辈子就全完了!
名声、地位、养老,他经营一辈子的体面,一切都会化为泡影!
“同志,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他努力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我是被冤枉的!肯定是柱子那孩子,年轻气盛,脑子糊涂,听了哪个小人的挑唆,误会我了!等他冷静下来,想明白,自然会知道我的良苦用心!”
他心里疯狂盘算着,只要拖下去,拖到老太太和杨厂长那边有消息,把自己弄出去,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到时候,他定要让傻柱那个小王八羔子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年轻公安一直在记录着,这个时候也是忍不住:“良苦用心?易中海,你这‘良苦用心’,代价可真不小啊。两千多块钱,三百多斤粮票,在那个年代足够一个贫困家庭彻底翻身!你‘保管’到自己腰包里,还真是深藏不露,用心良苦啊!”
“我没有!我绝对没有!”易中海情绪激动得额头青筋暴起,又被年长公安一个严厉如冰的眼神逼得讪讪地坐回去,只是嘴里嘟囔:“你们这是屈打成招!我要见我们厂领导!我要见我们杨厂长!他是知道我的为人的!他能为我作证!”
“见谁都没用。”年长公安语气平静道,“易中海,我们已经掌握足够的证据链,包括你这些年陆续将何家的钱票从邮局贪墨走。顽抗到底,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只会让你罪加一等。
我们再问你最后一遍,这笔钱,这些票证,你是怎么从何家‘保管’到你手里的?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你的每一次狡辩,都会被记录在案,成为日后定罪的铁证。”
易中海嘴唇翕动着,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些编排好的谎言在公安同志犀利的目光和确凿的追问下,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不堪一击。
他只能一遍遍在心里自我催眠:老太太会来救他的,杨厂长不会不管他的,他可是八级钳工,是厂里的老师傅,是院里德高望重的一大爷,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折在这里的……
他低下头,眼神闪烁不定,不再言语,只是那双放在膝盖上微微颤抖、指节发白的双手,以及额角不断渗出又被他慌忙抹去的冷汗,彻底暴露他内心的惶恐与绝望。
他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办公室外面的世界,有人能赶紧拉他一把。
对,老太太一定有办法,她认识的人多,路子广,肯定能把他捞出去的。
他必须咬死,就是代为保管,就是为何雨柱兄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