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微转过身朝着跪在地上的那群人望去,同样感到十分好奇。
那些人穿着各不相同,有的衣衫破旧不堪,有的则穿着还算规整,他们的表情或是悲切,或是哀求,让人全然摸不清状况。
姜微和谢燃一同走过去,来到一位还站着的老妇人面前询问。
老妇人抬起眼睛瞧了瞧他们,徐徐说道:“这是在拜山神啊!从这儿开始,一直跪拜到山神山脚下,山神山上还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台阶呢。要是诚心诚意地跪拜,感动了山神,就能让活着的人在这世间顺遂一生,也能让逝去的人在黄泉路上安乐,将来投胎能有个好出身,一生富贵!”
老妇人边说着,边双手合十,脸上布满了虔诚与敬畏的神情。“每年这个时候,都有好多人来拜呢,都盼着能得到山神的庇佑。”
谢燃满心疑惑,眉头紧紧皱起,“那我之前为何从未听闻?谁会相信啊?说什么活人能一生顺遂,死人也能顺利……这听起来简直太过玄乎了吧,元和......”他边说着,边不停地晃着脑袋,脸上尽是怀疑与不解的神情。
谢燃忽然噤声沉默了,他惊异地看到姜微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神情虔诚到了极点。
“你这是?”
姜微一脸平静目视前方,目光坚定而专注,缓缓说道:“我信。”
谢燃也突然屈膝跪下,大声说道:“我也信。”
姜微以三步一叩首、九步一跪拜的方式前行着。
姜微心中一直不停地默念着:“信女姜微,字元满,愿山神护佑,佑信女阿父姜怀义,阿母安牧柔在黄泉安乐,免受苦难折磨,灵魂得以安息。佑阿兄姜至此生顺遂,无病无灾,事事称心。恳请山神慈悲为怀,倾听信女的恳切祈求,为吾家降下福泽。若山神要许愿之人付出代价,那就让信女此生不得志,且没有来世转生之机。哪怕此生处处碰壁,遭遇重重磨难,潦倒困苦,也绝不后悔今日之愿。哪怕往后余生孤苦伶仃,形单影只,信女也心甘情愿承受这一切。只要山神能应信女所求,让阿父阿母在黄泉安乐,让阿兄此生顺遂,信女愿付出任何代价,在所不惜!”
谢燃望着姜微无比虔诚的模样,也学着她的样子,每迈出三步,他便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地俯身叩首,额头触地之际发出细微的声响。每走过九步,更是郑重其辞地全身伏地进行跪拜,尽管他的身姿稍显生疏。
谢燃在心中默默念叨:“真的山神吗?倘若真有,那就祈求山神庇佑,让元和所许下的愿望全都能够逐一达成。也期望我能够始终陪伴在元和的身边,护佑他安然无虞,倘若山神真的有灵,还望能够成全。”
两人终是抵达了山神脚下,风尘仆仆,且有些疲累。
姜微和谢燃缓缓抬起头,此时天色已如浓墨般漆黑,四周昏暗一片,根本看不清山上究竟有多少级台阶。
呼啸的山风凌厉地掠过,携来了缕缕凉意,肆意地吹乱了他们的发丝。
姜微心中明晰,只要虔诚地跪行上去,父母安乐,兄长顺遂。
谢燃心里深知,只要一同跪行上去,元和所许下的愿望便能够得以实现,而他亦能够始终陪伴在她的身侧。
二人强忍着身体传来的阵阵酸痛,硬是咬着牙跪了上去。
很久很久以后,姜微会回想起那座曾经和谢燃一起跪地参拜的山神山,还有向其虔诚祈求过的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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