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国代表人于连山寨彻夜长谈,文人志士高谈阔论,至于那突然被灭的山寨,也仅一语潦草。
但也正常,放在任何一个国家,山匪的性命都是最低贱的。
待所有人走后,诸葛明泽长舒一口气,寻了块石头坐下,一旁的男子也脱去黑袍,露出面容来,正是那夜一剑化去殇骸攻势之人。
这位一直沉默不语的高手在这时开口道:
“不愧是风家也不得不敬佩之人,独自一人面对这么多谋士,竟无所不知,无所不答,并且还头头是道。”
“呵呵,你就别嘲讽我了。”
“不不不,我风岳逸一生仅佩服两人,一人是敢以九境战地境的风雨曦,还有一人就是以弱国翘世界的你。”
“弱国?的确,现在的宋国,在众多诸侯国间也不过一个小国罢了。”
“那方才齐国,秦国,武国都有邀请你,你怎么不应?特别是那秦国,似乎只要你来,其权与王无异。”
“我说,我只是单纯喜欢王苏纨,你信吗?”
“不信,虽然世人都这样传,不过我更想听你说。”
“宋王曾三次来山野亲自请我,而我那时,不过一无名小辈,如此良君,我怎敢负!”
“无名小辈?都传言你是鬼谷传人,如此还无名?”
“但我若是说我与他并非师徒关系,而是棋友关系,你可信?”
“呵呵,信!你诸葛明泽说的,就是再怎么离谱,我也信!”
话语间,诸葛明泽抬头望月,眼中有光。
“只不过,我其实并无多少才,你以为今晚那些家伙都是真的如此吗?”
“何意?”
“浊龙宝藏,你可知?”
“有点印象,当时好像出来了一个法器,把整座山脉照的白亮,我猜测是光塔之物。”
“连你这个剑痴都这样想,你觉得那些有国家级情报的家伙,会不知道?”
“那他们?!”
“装傻藏拙,让我做出头鸟,此战若胜,我南宋非最大得利者,若败,我南宋便是所有人的靶子!”
“那你还……?”
“要想南宋短暂起来,不用这些险招怎么能行!”
“但希望,能成罢!”
一条摇摇晃晃的马车,在山路间夜行,斗笠黑衣男驾马,马车里坐着一老人,陈鹤。
“陈老,上次那小子体内内力怪的很,你说他该不会是……”
“嘘……”
斗笠男意会不可言传,立马闭上了嘴。
而这山路上,山峰间,一双眼睛正盯着,良久过后,瞬间消失……
与此同时,齐国国都,夜深人静,一个一身黑的细身板在废砖瓦顶间来回跳动,其轻功之了得,所及之处毫无声响。
都府中,有一处屋子仍亮着,黄光下,是白玉面容的沈秋霞。
“沈姑娘今日还是无眠吗?”
“向公子不也无眠吗?”
向郝茂身穿一长白衫,身背一木琴,以手御风擦地,而后盘地而坐,木琴随之落地,却无声。
“望伊人无眠,我也怎眠?正巧我学会一曲,弹与你听听……”
屋中不言语,屋外音缓至。
少年的指尖轻抚于琴弦之上,琴音如深谷幽山之音,清澈明净,触人心弦。
正值高潮,向郝茂却突然停下,屋中女子不觉一皱眉。
“想来,这些你当年也听过不少了。”
“不错,但公子所弹,也是很好,为何突然停下。”
“因为……因为后面的我还没学会……”
向郝茂声音突然小了些,明显的底气不足,这倒也引得屋中一窃笑。
“公子是习武之人,做这种雅事属实为难你了,不打紧不打紧。”
“那不如,姑娘也来一曲?”
“但我也不很精通……”
“我不过一粗人,好不好我也不大明白,但若是姑娘所弹,便是市井之杂音,也如天仙妙音。”
“粗人?公子说话一套一套的,看着可不老实。”
“那我就当是姑娘答应了!”
向郝茂轻台手,木琴无声升起,缓缓飘向屋中,一下开门的咯吱声,琴已到沈秋霞面前。
“那小女子就献丑了。”
沈秋霞伸出手,十指在那琴弦上来回拨动,美妙的声音瞬间倾泻而出,
琴音时而高耸如云瑟音低沉如呢语,时而飘渺如风中丝絮,时而瑟音沉稳如松飒崖,时而瑟音激扬,时而琴音空蒙。
向郝茂手一挥,一把落在院子中的木剑飞来,随着这音,舞剑。
音起剑攻,音落剑回,音婉转剑也婉转……
渐渐音缓落,直至停下。
“哈哈哈,你这要是都丑,那我不就成了天下第一丑了嘛!”
“哈哈,见笑见笑。这一番弹过,我倒也生出了疲惫感,想必能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