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渊轻抿了一口路边买的清酒,低声自语,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只是不知这锦绣之下,藏着多少朽木,又埋着多少引线?”他心中对即将展开的“金元攻势”更加笃定。
在这个物欲横流、等级森严、又暗藏危机的古都,金钱,往往是最直接、也最致命的武器。
天皇御所那道看似高不可攀的门槛,他魏渊,定要用金砖将其砸开!
魏渊一行人在只园四条通的灯火阑珊处缓步而行,牛金正兴致勃勃地描述着刚看到的净琉璃表演,细川尚兴则被路边一家售卖精巧漆器的摊子吸引了目光。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喧哗和怒骂声,人群像受惊的鱼群般向两侧分开。
只见一个醉醺醺的浪人武士,脚步踉跄,正揪着一个中年男子的衣领,唾沫横飞地咆哮:
“混账东西!走路不长眼吗?撞坏了老子的刀,你赔得起吗?!”
那浪人衣衫破旧,腰间插着一把破刀鞘,显然是在借机讹诈。
被揪住的男子约莫四十岁上下,身材清瘦,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料子却依稀能看出是上等丝绸的直垂,那是只有公卿才穿的常服,只是袖口和衣摆处有些不易察觉的磨损。
他脸色苍白,带着一种长期营养不良的疲惫,但眉眼间却残留着难以磨灭的矜持与书卷气。
面对浪人的蛮横,他并未如普通町民般惊慌求饶,只是眉头紧锁,试图挣脱,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
“分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放开!”
“嘿!还敢嘴硬?看你这穷酸样,定是哪个破落户的公卿吧?没了幕府老爷的施舍,连饭都吃不饱了,还敢在只园充大头?”
浪人显然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更加肆无忌惮地嘲讽,引来周围一些看客的哄笑。
他猛地一推搡,那公卿脚下不稳,向后踉跄几步,眼看就要摔倒。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身影插入两人之间!
是有马义次!他看似随意地一抬手,架住了浪人推搡的胳膊,同时脚下巧妙地一绊。
“哎哟!”
浪人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手臂剧痛,下盘不稳,整个人如同滚地葫芦般摔了出去,狼狈地滚在石板路上,溅了一身泥水。
他那把破刀也“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有马义次动作快如闪电,在浪人摔倒的同时,另一只手已稳稳扶住了即将跌倒的公卿,低声道:
“大人,小心。”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
围观人群还没反应过来,冲突已经平息。
那浪人摔得七荤八素,又惊又怒地看着有马义次那平静却隐含杀气的眼神,以及魏渊身后那几名明显不好惹的“伙计”,顿时色厉内荏地骂了几句“走着瞧”,捡起破刀,灰溜溜地钻入人群跑了。
被扶住的公卿惊魂未定,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向有马义次和魏渊等人深深鞠躬:
“多谢诸位仗义援手!在下…感激不尽!”
他的礼节一丝不苟,带着公卿特有的优雅,但声音中难掩窘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就在这时,魏渊的目光落在了地上。
方才公卿被推搡时,一枚小小的、似乎是从他怀中掉出的物件,正躺在石板路的泥水里。那是一枚象牙质地的笏板顶端饰物,雕刻着极其精美的唐菱花!
唐菱花!魏渊心中一动。这是京都公卿世家三条家的家徽!
三条家世代担任“藏人头”等要职,是能接近天皇、掌管宫廷文书和部分禁里御料的核心公卿家族之一!
然而,眼前这位三条家的成员,却落魄到被浪人当街勒索欺凌的地步!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魏渊上前一步,姿态谦和,目光却精准地扫过对方衣襟上同样微不可查的唐菱花暗纹,印证了自己的判断。
他弯腰,亲自从泥水中拾起那枚象牙饰物,用干净的袖角仔细擦拭掉上面的污渍,双手奉还:
“大人的家徽,莫要遗失了。”
三条晴丰看到魏渊拾起并准确说出“家徽”二字,身体猛地一颤!
他接过那枚象征着家族昔日荣光的饰物,指尖微微发抖。
家徽蒙尘,跌落泥泞,这仿佛就是他,乃至整个三条家,甚至整个京都公卿阶层的缩影!
巨大的屈辱感和被看穿的窘迫涌上心头,他脸色由白转红,嘴唇翕动,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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