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条款足足有十六个大项，像极了国内一些企业自发自律组建的“行业平台章程”，涉及到组织架构、基本原则、成员管理和奖惩制度等等。
这太正规了，而且给人一种金戈铁马整装待发，不为天下知而闯使命理想，飞扬炽烈却又克制，真正为灯火打江山的大抱负！
霍小柯甚至没有熟读这十六条，气氛烘托至此，而且每个人的目光都牵着他，哪怕多看十秒钟都显得信任不足。
反倒是他满心思量的，都是和雷石的比较，雷石像个自命不凡的提线人，总是产品为大无尽压人。仿佛天底下只有他雷石懂得市场逻辑和规律，总是充满主见调整产品的供应，也总是自以为是推荐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火起来的产品。
更重要的是他的霸王条款，东胜如果想走其他家的货，要经过雷石的验定，并且东胜也不知道他验证依据何在，到头来只会给一个是否抄袭的结论。
这时常令人愤慨，当下是何其火爆的市场环境，雷石这样的“行业洁癖”是财路的碍虎。
于是乎，这一席变得完完整整，待正式开宴的时候只剩下推杯换盏，往事这才成了主题，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搜刮出过往大大小小的交集。
霍小柯满目含笑，追溯起来与苏清石确切的交集，仿佛还是榄山时候我做司机你是客。
酒意之下念念之间，他又多了很多脾气。此来中江多年，东胜从未得到应有的待遇，是雷石不仁莫怪不义。反倒是周运生体贴入微，字字句句都是生意的大路子，想到这里完全没了压力，真要说的话，他没少给了雷石机会。
酣畅时又成了苏清石不谙世故，周运生的祸说千道万是人情性情的范畴，你苏某人却直接嫁接到生意事，相比今日台场各位大佬的胸怀城府，这样的人能高明到哪里去呢。
等他踉踉跄跄回走曲径通幽，明月高悬夜空，古筝钹声越来越近。
这个原本丝毫不懂戏曲的人，也渐渐养出来欣赏的兴致，这一段他要是记得不错，是牡丹亭的《游园惊梦》——
叹春光易逝愁深牵，
看牡丹亭畔有花千。
且待我烫上东墙，
唤取春回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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