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一把便将药碗拂到了地上,面色森冷:“本宫还喝什么药!”
喝再多滋补助孕的汤药,也比不上德妃如今肚子里已经揣上了。
热烫的汤药泼在抱琴身上,瞬间便把她的手臂烫得红了。
抱琴吃痛,眼中有泪水滚动,却还是第一时间跪下,劝慰道:“娘娘息怒,坏了自己的身子,何其不值?”
她咬了咬下唇,还是说出了心里话:“听太医令说,德妃腹中那个,还不足三月呢。”
不满三个月的胎儿,脆弱得像一张纸,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小产。
抱琴在宫外时,就见过不少这样的孕妇。
那些好好养着的女人都保不住孩子,更别说德妃在冷宫里呆了那么久,今日还落了红。
淑妃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闪烁。
是啊,不到三个月……
距离孩子落地,还有足足七个月的时间,有的是变数。
淑妃攥紧了手指,眼中满是狠厉,半晌,才收敛干净。
她垂眼看向还跪在地上的抱琴,叹了口气,缓了语气:“本宫也是心急,方才烫着了你。疼么?”
抱琴连忙摇头:“奴婢不疼。”
怎么会不疼呢?
淑妃心里清楚,满意地笑了,伸手将抱琴拉了起来,声音温柔:“你是个懂事的,本宫奁中还有一管治烫伤的好药,你只管用。女孩子家家,可别落了什么疤痕。”
她见抱琴还要推辞,故作嗔怒地瞪了抱琴一眼:“你若是拒绝,就是心里还怪本宫了。”
这一颗糖喂得恰到好处,抱琴眼里立即便泛起了感动的泪花,急急点头:“奴婢谢淑妃娘娘赏赐。”
淑妃唇角的弧度往上翘了翘,一只手扶着额头,又叹了口气,状似忧愁:“只是本宫怎么能不急呢?德妃本就有何家撑腰,嚣张跋扈,如今有孕,岂不是要变本加厉?”
她抿紧唇,苦笑道:“偏偏本宫还不能做什么。如今,满宫的眼睛恐怕都盯着咱们椒兰宫呢。”
德妃有孕,第一个威胁的就是淑妃的位置。
这可是大胥的第一个皇嗣,若是公主也便罢了,若是个皇子,恐怕皇后之位,就再也没有悬念,只能落在德妃头上了。
到时候,淑妃这个暂管宫闱的人,身份便会变得异常尴尬。
这样大的利益冲突之下,只要德妃身上出了什么问题,淑妃都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越是这种时候,反而越是只能按兵不动。
淑妃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有些头疼,忍不住暗恨。
怎么偏偏就是德妃有了!
哪怕是阿赫雅有孕,都好过是德妃。
抱琴眼神闪了闪,忽而开口:“娘娘不能动手,但琼枝殿还有一位呢。”
她压低了声音:“听说今日御花园中,阿赫雅姑娘也听见了金珠的话,脸色不大好。”
以抱琴的看法,阿赫雅与德妃几乎是生死大仇,如今德妃有孕得势,出了冷宫,第一个要被算账的就是阿赫雅。
阿赫雅怎么能不急?
“既然如此……”淑妃看了抱琴一眼,眸中闪过笑意,语气有些凉:“琼枝殿的钉子,也该动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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