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赫雅的目光落在他的衣着上,微微蹙眉。
是朝上出了什么大事,以至于比昭宁受惊,自己大闹清凉殿还要重要?
“我方才送了缘君娘子一份大礼。”阿赫雅索性主动挑明,缓步走到谢桀面前,抬头去看他,“行事莽撞了些,只怕吓到她了,陛下莫要怪我。”
谢桀垂首,指尖掠过她脸侧,将散落的发丝拢住,声音微凉:“朕只会觉得,你的性情还是太软了。”
那个跑去帝宫报信的金吾卫听得瞳孔颤抖,恨不得把头低到地上,心中大骇。
昭妃娘娘可是带着人直闯清凉殿,还不知在里头做了什么,那位缘君娘子的惨叫隔着三里都听得清楚。
这……这都叫性情太软?那在陛下眼中得是什么样的才能算得上嚣张跋扈?
下一秒,谢桀的命令就为金吾卫解了疑。
“从今以后,每日往清凉殿里放一篓蛇,等上一炷香,再请太医来诊治。”谢桀瞥了那金吾卫一眼,戾气几如刀刃,“只要吊着她的命,多余的事情,一件都别做。”
每日一篓蛇……这那清凉殿也不必叫清凉殿了,改名叫蛇窟更为合适。
阿赫雅蹙眉,提出了异议:“若不加以限制,蛇总会游出清凉殿,难免伤人。”
尤其在谢缘君反应过来她佛龛前那些灯便可以点火驱赶毒蛇之后,这招也就奏不得效了。
“那就紧闭殿门,造一间暗室。”谢桀指尖捻着她的发丝,声音平淡,“谢缘君何时熬不住了,请了太医解毒,这些毒蛇便何时回到篓中,次日再用便是。”
“金吾卫自然知道如何处理。”他弹了弹阿赫雅的额头:“你在孕中,这些事情本不该经手。”
为着阿赫雅少废心力也好,权当是给腹中的孩儿积德也罢,这些脏手的活计,自有旁人去办。
本来就害喜吃不下饭食,还亲眼来瞧这些血淋淋的东西。
谢桀全然没发现自己的心已经偏到了天边去,只是牵住阿赫雅的手,便要带她回宫。
阿赫雅却站定了脚步,没有动。
她咬了咬下唇,直直地望着谢桀的眼睛,声音很轻:“陛下,我还有一份大礼,未曾送出去。”
昭宁此番受惊,谢缘君至多算个出主意的从犯,还有一个真正实施手段的主凶——淑妃。
谢桀眸色深了深,下意识地握紧了阿赫雅的手,指腹按在她的手背上,不动声色地摩挲。
他没有说话。
阿赫雅心中一沉,继续试探道:“我倒好奇,谢缘君幽禁清凉殿中,又不是手眼通天,如何能把手伸到琼枝殿的宫人身上去?”
“挑唆昭宁的宫人,金吾卫会审。还有那味舞蛇香的来源,朕也着人去查。”谢桀叹了口气,“你只管安心。”
他顿了顿,忽而转了话锋:“今日昭宁受惊,朕没有及时赶回来,又委屈你了。”
阿赫雅垂眸,轻颤的睫羽掩住了眼底的异色:“我知道,陛下定是有重要的国事要决断。”
“南边起了乱子。”谢桀声音不算重,但话语间依旧透出了几分凌然的杀意,“前朝余孽,不诛之,不足以稳固民心。”
“但北戎国书,欲暂止干戈,派了使者前来,朕必须坐镇京都,不能亲征。”他薄唇轻抿,“由沈将军暂领朱雀军平乱。”
沈家……便是淑妃的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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