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床的时候虽然轻手轻脚的,但还是把熙风吵醒了。
两人没有多说话,渌云头一沾枕便睡着了。
熙风看着她脱衣睡下,直到响起均匀的呼吸声,他却越来越精神。
他心想,今天晚上还真是奇怪,不由得脑子里面思绪万千。
其实,自深田分家,熙风脑子里就一直有一件事在打转。
眼见得孩子们一天天大了,觉得这座房子也越来越挤。
因为年限久,这座房子已经很老,下雨天到处漏雨,墙体也被雨水冲刷的掉下很多土坯墙皮来。
这个不眠之夜他想起很多,想起自己跟渌云结婚,想起跟她结婚后还要分房睡,想起在高岭山上她几乎每天都担惊受怕。
这个女人从十岁来到这个家,从那时便操持家务,不曾停歇。
那时连着几个孩子夭折,那种苦楚更是不可言喻,但是她从来不曾有过一句怨言。
她为这个家操劳了近半辈子,但是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
熙风在思潮起伏中迷迷糊糊的睡去,在觉中思绪依旧漂浮,又做了那个以前曾做过多次的梦……
第二天,天色还没有大亮,熙风已经从床上早早的爬了起来。他到村子里面闲走了一圈。
当天晚上,熙风跟渌云上了床,他跟她商量道:“我们做一个新屋吧?!”
“啊?!”渌云有点惊讶,有点欢喜,紧接着便透露着忧愁:“我们的钱够吗?”
熙风考虑了一下,说:“我大概估计了一下,这个事应该是能办得成。”
他说着起床点着油灯,然后拿出床上席子下面放着的一把小钥匙,脚站在床沿上,攀到床顶够到放在上面的一个刷着红漆的箱子。
他用钥匙打开锁,从箱底翻出一个红色的小布袋。
熙风拿着红布袋回到床上,孩子已经睡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熙风在渌云的目光下,将布袋打开,他将放在里面的一个卷着的油纸袋取了出来。
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将油纸袋慢慢打开,原来里面装着钱币。
两人坐在床沿,一起点了一下,这是他们这么多年来省吃俭用的全部积蓄。
渌云将钱全部交到熙风手里让他收起来,然后对他说:“够不够呢!要不我们就在这住着吧,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熙风说:“这房子已经很老旧了,到处漏雨,几个孩子还没结婚,我们现在还没老,建起新房,他们将来也好结婚,不然等我们老了,就更是建不动了。”
说完又考虑一下,他接着说:“我们可以自己打土坯,杉树我们存了一些。这么算下来,应该够了,不够的话,我们再想办法。”
渌云想了想,说:“做房子是件大事,邵田不在家,家里深田最大,我们跟他打一下商量吧。”
熙风不置可否的“嗯”一声,然后把钱装好,又将红布袋放回箱子里,上了锁再下到地上,吹了油灯睡觉。
之后一天的晚饭后,熙风请母亲到深田那间厦房帮着带孩子,并交代让深田到这边来一下。
等深田过来,熙风把做房子的事情跟他说了。
深田听了也有点惊讶,想了想后,说:“我同意,但是眼下两个孩子嗷嗷待哺,正是花钱的时候,我没钱拿出来,只能出力帮着做事。要做新屋,做在哪里呢?”
熙风看了一眼坐在一边渌云,对深田说:“我到村里转了转,看被砍掉的老樟树旁个那块地就不错。”
深田想想说:“我们以前种菜的那块地吗?”
熙风点点头,渌云在一旁说:“那里种菜都不许,还会让我们做屋?”
熙风想了想道:“我明天去问一下颓花子吧,看一下他怎么说。”
第二天村里出工,熙风恰好碰到刘旺,他把他拉到一边悄声说:“颓花子,我问你个事?”
刘旺见熙风神秘兮兮的,疑惑的问道:“啥事?”
熙风说:“我想在原先老樟树那块做一个新屋,你看可不可以?”
刘旺立马回道:“可以啊!这是好事!”
熙风听刘旺这么说,心里很高兴,但又怕自己没表达清楚,又强调道:“那块地可以用吗?”
刘旺想想说:“就是你原先种菜的那一块是吧?”
熙风不无紧张的回答说:“是。”
刘旺随即笑着说:“可以!那里是村里的地,也没啥争议。”
熙风心里一松,笑着对刘旺说:“那我算是跟你打了报告啦!”
刘旺笑着点头算是回应。
又过了两天,生产队里的事稍歇,熙风到周山村找周立人,说了准备做房子的事,怕到时候钱紧张,要找他周转,先跟他打个招呼。
周立人当即掏出几百个钱要给熙风,熙风推辞之后没有收下,说眼下还没动工,等到时候钱不够了再拿不迟。
周立人也不跟他拉扯,把钱收起来,跟熙风说什么时候要了,随之来拿。
熙风得了周立人的支持,心里更有谱了,回家跟家人一商量,做房子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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