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舒禹挂掉电话,无声长舒了一口气,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
本就没有睡着的许一琅从行军床上坐了起来,动作声响颇大。
是的,在许舒禹这里,许一琅这点工资只配得到一张陈旧的行军床和毯子。
“大伯,你回国,那我能不回去吗?”
“嗯,你自己想走的路,自己选择。”
就连许砚那种人,都开始为了言青玉去做自己之前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许舒禹活到这把年纪,他也是时候担负起自己的责任,给所有的陈年旧事一个交待。
至于许一琅,许舒禹不能劝。
年轻人要是听劝,那就不是年轻人。
“大伯,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认识许砚吗?”
许一琅觉得自己一直活在空中楼阁,在楼阁底部藏着数不清的汹涌暗潮,许一琅从未窥见。
直到许砚的出现,直到言青玉的出现,许一琅才看到了冰山一角。
“不认识。”许舒禹实话实说:“一共见了两次,一次在M国的一个地下拳庄,一次在许园,你和言青玉订婚那天。”
十二岁的许砚长得太像赵蓝了,像到许舒禹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赵蓝的儿子。
“大伯,你能别损我吗?”许一琅重新躺下,头压在自己的手臂上。
“挺好的,言青玉喜欢他,跟着他总比跟着我好。”
“你喜欢言青玉,为什么还是愿意成全他?”
“因为我都护不住他啊。”
许一琅就连阻止许元守用舆论伤害言青玉的能力都没有:“您还不知道我吗?表面上是元气集团的继承人,其实我啥也没有。”
“他和许砚是真心相爱的,人啊,不能太自私,自己护不住的人,就不要去碰触。”
“大伯,你心里那个人,也是因为护不住,你才孤身这么多年吗?”
“不是。”许舒禹摇了摇头,就没有再说了。
人生的遗憾,从来就是阴差阳错。
许砚回到桃源里的时候,别墅里里外外还是一片漆黑。
从车上下来,许砚先把院子里的小彩灯打开,按下密码锁,从一楼走到三楼,许砚将房间里的每一盏灯都打开。
再次回到一楼,许砚走到前院,许砚看着亮堂堂的家,眉眼舒缓了一些。
创业路上纵然有黑暗,但言青玉回家的路,亮如白昼。
重新开车出门,许砚沿着南城主干道的街道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凌晨还在开门的蛋糕店。
走进蛋糕店,许砚买了一个小的草莓蛋糕,尝了尝觉得不是言青玉喜欢的味道,便走出了蛋糕店,继续朝前走。
自从华梧严选火了之后,许砚再也没有见过能在凌晨之前回家的言青玉。
持续爆火的热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为了接住这一波热度,言青玉付出了比所有人都多的精力。
许砚也不可能在言青玉全力以赴往前冲的时候,去责怪言青玉给他的陪伴不够多。
不过如果放在一年前,许砚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