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起先没反应过来，往旁边看了看，最后才明白过来，那人是在对她说话。
“可以倒是可以，那你也不给我算便宜点。”
那人笑着说道：“大婶，这些票不好弄，我看你出手挺大方的，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要是下次你多买点，我就给你算优惠点，你看行不行？”
杨柳想着有很多票不好弄，如果能从这个渠道获得，倒也省事。
而且她刚才注意到他手里有许多工业票，这年头工业票可是不好得，这人手里有这么多说明他在各个厂里都有熟人。
正好可以借机向他打听点事。
她装作不经意间问道：“小伙子，我看你见多识广，挺有门路的样子，有个事想找你打听打听。
那个年轻人见杨柳出手豪气，是个大客户，想着日后说不定可以跟她长期供生意，所以拍着胸脯大言不惭道：“婶子，你只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是这样的，我之前有个亲戚想去钢铁厂上班，本来已经通过了他们的考试，可是后来到了公布录取人员名单的时候，却没有他，听人说是其中一个人托了关系找了熟人，这才把他的名额给顶替了。”
这个年头，所有的厂都是国营企业，只要能进去基本就是铁饭碗，不但每个月有工资，而且逢年过节还有补贴，最重要的是等以后你有了子女，还可以直接把自己的工作传给你的子女。
大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意思。
所以但凡有机会能进厂的人都是争破脑袋去抢里面的位置。
“我那个亲戚就觉得要真是他考试不合格被刷下来了，他也就认命了，可是人家通过这种不光彩的手段抢了他的工作，他这心里就不服气，所以就想以同样的方法来搏一搏。然后听人说钢铁厂有一个退休了主任姓周，以前是厂里的骨干力量，在厂里说话很有分量。这不，就想去找他试一试，看能不能挽回？”
“你也知道，找人疏通路子到时候肯定是要花钱的，我那个亲戚本来家里就不富裕，所以就想将情况打听清楚些，把钱花在刀刃上，省的白忙活一场。不知道你对那个周主任熟不熟？他是不是真如别人说的那样有本事？”
钢铁厂退休的周主任就那一个，赵亮经常从厂里那些人手里倒卖工业票，肯定知道她说的是谁了。
“婶子，你得亏是碰上我了，不然只怕你花的那些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见他这么说，杨柳顿时就来劲了，只觉得自己今日真是收获不小，忙让他赶紧给她说说。
“那个周主任年轻的时候确实是厂里的一把手，后来他利用职务之便把自己的儿子给塞到厂里面去，关键是他那儿子又不是个靠谱的，特别喜欢喝酒，有好几次在上班期间喝酒，发酒疯误了事，有一次甚至差点闹出人命来了，厂里领导想要把他儿子给开除，他为了保住他儿子，这才提前办理了退休。”
像这种国营厂随便一个小职位就有无数人竞争，何况是这种位置，那还不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所以他一提出用自己的位置换他儿子的，人家立马就答应了。
而且就算他再有人脉又有什么用，在这个人情社会上，不管是什么行业都是人走茶凉，他一个退休了的人，又有谁会卖他的面子办事。
“哦，原来是这样，那多亏你了，不然只怕我那亲戚又要走弯路了。”
杨柳忙跟他道谢，临走的时候还说等下次来的时候把她做的豆腐送一点给他尝一尝。
赵亮见她说话敞亮大气，顿时对她印象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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