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倘若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他身上呢,能为元儿的皇权之路铺路,也是他身为臣子的光荣。
但是她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徐丘明和她一样,手中都牢牢掌握了对方不能见光的秘密,一旦鱼死网破……
她神情飘忽,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
天都的百姓第一次见到高高在上的太后,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卑鄙不堪的太后。
他们在她身后指指点点,甚至有人开始胆大到揣测太后和徐丘明间的关系。
“来人。”阮明哲扫过众人,一副秉公办事的态度。
“够了!”
韩卿元挡在阮明哲和陆静萱中间,他强忍怒意,不让自己失去理智。
“今日先审到这,送太后回宫,没有孤的命令,不许踏出宫门一步。”
如果可以笑,阮明哲真想哈哈大笑,谋害皇子、杀人之过,就想用禁足轻轻揭过,众目睽睽之下,韩卿元还真是可怜可恨。
“殿下……”
“孤说了,今日审到这!”
韩卿元打断阮明哲的话,态度强势,他今日无论如何都要保下陆静萱。
金羽卫开始驱赶围观群众,阮明哲深吸了一口气,直视韩卿元的眼睛,道:“臣领旨”
夜里,本该在狱中的徐丘明出现在御书房之中,他苍老了许久,却越发显得狠厉。
“殿下,不能再犹豫了,可靠消息,阮家已将丹书铁券作为阮牧心的嫁妆带到锦王府,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将韩卿尘的羽翼折断,您放心,我已经准备好阮家谋逆的罪证了。”
但他还是不够了解韩卿元。
韩卿元并非是无法下定决心铲除异己,而是他执念作祟,他想做一个明君。
在徐丘明到来之前,他一直被今日的出格之举所折磨,在为君者和为人子的身份反复横跳。
“自古母凭子贵,反之亦然,有一个谋害皇子、戕害皇妃的生母,殿下,您觉得您还能坐上那个位置吗?
阮明哲既能为宸汐宫失火一案翻案,就能为韩卿安翻案,韩卿尘和韩卿安,他们哪一个不比您更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比起一个劣迹斑斑的帝王,您觉得天宿的百姓……”
“住口!”
韩卿元再也忍不住了,他像匹恶狼,充满血的眼睛紧紧盯着徐丘明,最后却像被抽光了气似地妥协了。
当夜,金羽卫便携储君令,以谋逆为由头将阮家团团包围。
韩卿元已经豁出全部,包括他最看重的名声。
为避免夜长梦多,在韩卿尘回来前,阮家必须死,他还派出五千人马在天都城外静迎只身回来复命的韩卿尘。
只是他在御书房坐了许久,再也等不住了。
他独自登上城楼,战后的天都慢慢恢复繁华,但他没有多余的心思,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灯火通明的一块区域,正是被金羽卫团团包围住的南阳侯府。
金羽卫统领赵况宣读完储君令,南阳侯府依然大门紧闭,无一人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