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带到一个昏暗的小房间,神秘人士让他躺在床上等待。
一个小时后,他穿好衣服,在床上抽起烟来。
房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昏暗的房间现在不知何时变成漆黑。
他只能看到自己手上烟头的火星。
他想知道火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可以和空间无缝融合。
他用嘴巴吹一口风,烟头的火星旺起来。
那火星悬挂在小屋里,就像天上的星星漂浮在银河中。
他害怕起神灵来,他听说过,地上多少人,天上多少星,一一对应。
他感到自己刚才做的事情,星星已经知道。
他感到星星在嘲笑他。
他感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有高维生命了如指掌。
他感到自己被监控。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想起西游记里面天上的神仙和观音在聊天,那个人现在已经走到哪?
他从天上想到人间,他想起刚才发生的故事。
他发现一个小细节,她和那位神秘人士并不是一体的,神秘人士负责业务,她负责服务。
她对他说,下次过来,如果全套,把另外一半钱直接给我,不要直接给她。
他心中暗想,原来服务不想让业务分成,她想独吞,虽然她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可是为百来块钱,竟然都有私心。
他看着她,心中顿时有些怜悯,常年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没有阳光,人会不会发霉?
他想着这两个人,一老一少,一个在外边风吹日晒,一个在屋子昏天黑地,都是为生活。
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多的选择,很多人也许是怕吃苦,很多人也许几乎没有选择。
她问她要微信号码,他没有给她,她离开黑屋。
满足之后的他,有点后悔来这里。
有这样一个过程, 能让男人从渴望变成虚空,从虚空变成负罪,从负罪变成愧疚,从愧疚变成后悔。
他想起不久前一个作家朋友喝酒时对他说的另一个清朝作家小说中的话,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明天就重新做人。
他抽完烟,心想古代乾隆微服私访,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一个人遇到官兵怎么办?
想到官兵,他有点不安,万一几个人突然闯进来,把他抓住,关起来,既罚款,还通知家人,又通知单位,这事情怎么办?会不会留案底?
是非之地,此地不宜久留,他想离开这里,马上就离开,事不宜迟,他穿好鞋,他推开门,他发现对门那门同时推开,但不见人。
他左脚迈出门的时候,对面房间走出来一个男子,那男子右脚迈出门,两人四眼,直直相对。
他的脸顿时通红,对面男子的脸也同时通红,就像两个关羽遇见。
他们站在那里,彼此间的沉默充满紧张和不自在。
尴尬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仿佛刀割般寂静。
那种尴尬无法形容,就像两个刚才还在一起吃火锅的熟人,吃完告别时说各回各家,结果两个人都没有回家,却都在一个站街女满地的巷子里面偶遇。
然而,这种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
阿来无法向阿靖解释本该在龙岗的他怎么这时在罗湖的一个小黑屋。
阿靖无法向阿来解释本该在福田的他怎么这时在罗湖的一个小黑屋。
阿靖的脑子是蒙的,他想通过一句轻松的玩笑缓解气氛,可是他的脑子很空。
两个好朋友,眼睛都对在那,总不能假装不认识,这是自我欺骗,自欺欺人,掩耳盗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阿来笑着说,饿不饿?
阿靖笑着说,有点饿。
阿来说,走,去吃宵夜。
阿靖说,去哪吃?
阿来说,你想吃潮汕牛肉店还是吃砂锅粥?
阿靖说,砂锅粥。
阿来说,走,出去聊。
阿来用右手,挽着阿靖的右肩膀,两人走进电梯。
两人出电梯。
两人走出巷子,走出向西村,路边密密麻麻的神秘人士没有再搭讪他们。
两人钻进一辆蓝色的比亚迪出租车。
这个故事,我后来听说过几个演绎版本,细节有巨大出入,框架大致吻合,两个男人在罗湖东晓吃火锅,吃完一个说回龙岗,一个说回福田,结果两个男人都分别独自去向西村,一个去麦当劳,一个去肯德基,然后他们又分别被不同的神秘人士带到同一栋楼同一层的不同小黑屋,刚好门对门,最后巧遇,真是缘分。
八月初七,大海水,冲龙煞北,司命。
凌晨两点,她躺在床上,她很想知道他在哪里,可是她没有联系他。
他是在第一次见到她时眼前一亮,一见钟情喜欢上她的。
他们的相处分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他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喜欢她,第二个阶段是他发现自己喜欢她。
她对他的喜欢是一点一滴循序渐进的感觉积累从量变到质变,他喜不喜欢自己,她现在还不是非常明确,她有一点想问他,可是她还没有问。
在这个福田区下着小雨的深夜,她躺在床上,她正在回忆自己一天发生的事情。
她想起阿莉问她,这是你男朋友?自己为什么没有反驳?自己为什么又没有承认。
在夜里,她微微笑。
她感到暖暖的。
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他偷偷的把门打开,他考虑到可能会影响到她休息。
他进入房间,在黑夜中,蹑手蹑脚,他摸着石头过河,他摸着墙壁上床。
他躺在床上,心想,这样美美睡一觉,一直到天亮,睡个自然醒。
阿婷说,你走路怎么会没有声音。
阿炳说,吓我一跳,还没有睡?
阿婷说,睡不着。
阿炳说,怕吵到你睡觉。
阿婷说,你晚上在哪,怎么现在才回来?
阿炳说,在喝酒。
请看下一章《深圳曾经纸醉金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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