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雍撇了一眼跪的笔挺的楚晏,赏了一个蒲团跪着又怎样?那不还是跪着?
不过是怜他重伤未愈罢了。
“陛下,老臣以为,此事虽还未经太子殿下之手,但理应由太子殿下负责追查。”
忽而,一记老沉声音响起,楚晏不用偏头看,都知道说话之人是谁。
太子太傅,他的老师,内阁首辅,林太傅。
老师也要让他接下这烫手山芋?
这批税银,寻不回,他必还会受到重罚,若是能寻回,也不过是他戴罪立功,无功无过的,没半点优势。
与其如此,他又何必费那番周折?
左右,不会比眼下情况更好。
楚雍一听,当即不悦,瞪了一眼林太傅那老匹夫,这么多年了,还看不清形势?迟早得把林家给灭了!省的碍事,处处掣肘!
“父皇,太子重伤未愈,不宜多动,不如让儿臣代之,必将这等胆大包天的贼人抓获!”
“雍王殿下与太子殿下可真是手足情深。”
当即便有人趁机拍起马屁。
自也有人冷哼出声。
“哼,手足情深?不知太子殿下这一身重伤如何而来?微臣听说,辣椒水和盐水可都是雍王殿下命人搬去的。”
“邓大人,此话可不能乱说!”
“乱说?我看李大人是被眼屎糊住了眼,才看不清听不见吧!”
这邓闻邓大人乃是北镇抚司的,直属陛下拆迁,谁的命令都可不顾,说白了,就是陛下的亲卫,只听陛下一人之号令,其余的,管你是太子还是雍王,一概不理。
说话也忒不留情面!
朝堂之上,公然帮太子说话!
这么做,邓闻可知意味着什么?
就算他并非想要站到太子那边,如此一来,雍王一派也将他视为太子同党。
如果他不想搀和两派之争,就该沉默不言,明哲保身。
“那么依邓大人之见,雍王殿下难不成是要害太子殿下?”
谁敢明说雍王要害太子?
即使所有人心知肚明。
邓闻撇了一眼说话的李大人,直接啐道。
“自欺欺人。”
“你!惯常听闻邓大人审讯犯人时不留情面,今日一见果然不假,邓大人是想将本官也当做你的犯人审讯?”
“呵…那可难说,若有一日,李大人你作奸犯科了,不慎入了北镇抚司,那么下官,必然会好生招待。”
“够了,朝堂之上,岂容你们争吵!”
乾帝呵斥一声,冷然扫了两人一眼,虽说北镇抚司是乾帝手底下的亲卫,但乾帝此人生性多疑,又喜怒无常,由不得丝毫忤逆。
说白了,真正能入他心腹的,屈指可数。
邓闻和李大人这才双双闭嘴。
朝堂之上,流派争吵时常有之,不足为奇。
“太子,你怎么想?”
“回父皇,儿臣以为…”
他顿了顿,撇向雍王,而后才又说道。
“雍王既也想经办此事,不如儿臣与雍王一道查办,不知雍王意下如何?”
“恩?”
楚雍有些以为,轻轻一哼,眯起凤眸看向楚晏。
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如果想要表现,难道不应该直接将他踢出去?
反而要与他一起查办?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