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浔答应过路遇,要照顾好他们的孩子。
她打起精神,朝剧院四周一望,仿佛看到当年,她来赴约——
歌剧院外,长台阶下,一排橘黄色的路灯,柔和温暖照着宽敞的平地,清楚照出花坛旁边那一道修长的身影。
夜幕当空,月朗星疏。
珠城之夜,月色如洗。
路遇一身白色西装,洁白无瑕,沉醉在溶溶的月色当中。
他身形颀长地站立着,芝兰玉树,温文尔雅,贵公子的样子,人见人迷。
她一袭白裙,向他走近。
早已等候多时的路遇,扬眸笑望,朝渐渐走近的她,满心甜蜜,“蓝浔,你终于来了。”
那年夜晚,美好梦幻……有时梦中也会出现。有些美好的记忆,总是这样让人难忘。
蓝浔轻轻甩了下头,推开迟郁寒,强撑着自己,上了车。
身后的男人,双眸疼痛,看着她离开。
蓝浔回了路宅。
恍惚间,看到路遇坐在大厅沙发,等她回来。
她喃喃地喊一声,“阿遇?”
然而,回应她的,是一捧冰凉的空气。
路遇离开了,永远不会坐在大厅等她回来了……
路遇的葬礼,场面隆重。
前来吊唁的人,全身素装,胸前佩戴着白花,胳膊戴着黑纱。
一波波的人来,一波波的人去。
前来的人,依次向遗体鞠躬致意,向逝者和家属表达哀思,慰问和关心:
“请你节哀顺变……”
“望你节哀……”
“要注意身体……”
蓝浔站在路遇的遗体旁边,搀扶着老爷子,每来一拨人,就回一拨礼,向前来悼念的人答谢。
萧居正夫妇来了,后面跟着萧少白。
迟长河和连佳慧来了,后面跟着一脸肃穆,身穿黑色西装的迟郁寒。
蓝浔抬头间,看到迟夫人出席路遇的追悼会现场,略显惊讶。
那个常年陪在迟老爷子身边的左美凤,怎么消失不见了?
要说那左美凤,此时正躺在榻上,咳个不停。
两个儿子出了大事,尤其大儿子,还被抓到了警察局,性质严重……
她气怒攻心,也一下病倒了。
以前是连佳慧卧床,昏迷不醒,左美凤才得以代劳,陪同老爷子出席各种场合。
现如今,连佳慧已苏醒,并渐渐恢复正常。而大儿子被抓入监牢,二儿子被逐出公司。迟老爷子已自身难保,再不笼络连佳慧,怕是日子更不好过。
以前有迟长河授权,左美凤才能趁势,得宠恃娇,现在老爷子都自照不瑕,小老婆自然就先靠边站了。
更别提,气出病来的左美凤,咳得连进食都困难,被迫住进了医院……
路遇庄重肃穆的丧礼上,迟郁寒默默向遗体鞠躬,沉痛哀悼。
在家属答谢后,他墨色的眼瞳扫视一圈,落在蓝浔消瘦清丽的脸庞上,那不施粉黛,洁白如玉的肌肤,让人生怜。
两三日不见,她肉眼可见的瘦了。
路遇去世,她如此伤心难过,要为他消瘦几斤肉吗?
蓝浔,蓝浔。
蓝浔啊。
她现在的身份是路太太,复婚后的路太太。
路遇去世当天,蓝浔和路氏集团官方,先后,发布了讣告。
路氏官方内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