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逾博一度感慨,若是柔嘉身为男儿身,苏家日后定能出一位出阁入相之人。他心中虽觉柔嘉是个聪明人,可却隐隐的能察觉到柔嘉并不是志在千里之人,可也不是普通的闺阁女子等着相夫教子。只那个时候,柔嘉年纪尚幼,他并没有太过在意,后来,苏逾博一路高升,入了京,苏家也遣入京城,不过多久,就传来了苏家长女嫁入忠亲王府,他当时便觉得这忠亲王是个有眼光的,细细打听后,又觉得苏逾博不堪为一个父亲,柔嘉品貌极好,又兼之聪慧灵敏,嫁入皇室虽不是什么讶异之事,可居然是季皓轩那种纨绔子弟。
当时,苏杜两家早已有了儿女亲家的意思,他瞧着杜家荣哥儿也是一个稳妥的人,且对柔嘉极好,杜家父母对柔嘉也甚为满意,杜家家风严谨,别家的儿子如他们那样的家世怕是身边早就有了几个房里人,可是杜显荣身边却是干干净净,便是近身伺候的也是样貌平常言语极少的。
哪儿知道后来竟然出了此事。
后,又听闻柔嘉与季皓轩和离,他当时也是一阵感慨!只心中可怜柔嘉的身世,可想着柔嘉离开了那个纨绔也是一件好事,且是和离,日后再嫁也不难。
哪儿知道,现在……他们居然还纠缠在一起。
“姑娘,你自来聪明,怎么在这件事情上犯糊涂,现如今是什么时候,且他并非良配,姑娘哪还能与他纠缠在一起。”左喜明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瘦黑的脸上显现出担忧。
旁边左翰飞瞧了一眼自己父亲,又看看柔嘉,问道:“我想柔嘉姐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他顿了顿,“莫不是三王争霸,姑娘想的是……忠亲王。”
议论朝政本不应该,可时局如此,左喜明也没有拦着,只去看柔嘉。
“几年不见,翰飞愈发聪明了。”她点头应道,“我虽懂得不多,可在京中瞧了一些,太子虽在老臣中得人心,可那些老臣都是先皇之臣,且朝中关系复杂。六皇子掌控江浙,为人也极为聪明。只忠亲王,他朝中并没有多少势力,只在军中有些威望。”
“那姑娘如何还更加偏向忠亲王?”左喜明疑『惑』道,“按照姑娘所说,岂不是六皇子更加有可能?”
柔嘉笑了一声,“当年,左叔与我父亲一起,破了扬州官商勾结大案,也是入了圣上的眼,我父亲也以为左叔日后也是有大作为的,可为何……如今却不升反降,且还到了成阳县这种地步。”
左喜明面『色』一变,想起这些年来,自己在仕途上所受到的待遇,也是满心的愤慨,道:“皆是势利小人,哪里有真正为百姓考虑的。”他怒道,“这成阳县原本是有了出路的,你道是为何,都是前几任的县令不是不敢为,便是想着捞钱,那些来此处的商人,经营了一段时间后,便离开。”谁愿意,打通关卡的钱比赚的钱还要多。
“仁孝十五年,大皇子出征西北,时遇大旱,士兵皆无可食,军中将领暗中抢了几处村寨,大皇子得知,杖责,又自出银钱修缮村寨。仁孝二十年,朝中买官卖官严重,数十位皇子王孙牵扯其中,只忠亲王一人并未牵扯其中,且一力要求严查到底,后被皇上重责,不亲兄弟,不友宗室。”柔嘉语气轻柔,却列数几条,眼睛直直的看向左喜明。
左喜明叹道:“严于律己,且不畏权势,难得,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