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率三军的虎符,丢在了这场大乱里,至今下落不明。
“羊羹来咯!”
热气弥散,瞬时冲淡了他的思绪,韦羿闻见近在咫尺的香味,出于本能地抄起筷子扒拉了一大口。
羊汤鲜美味醇,浸透汤汁的馍块混着云耳金针菜,埋头猛吃一阵,浑身冒汗。
不禁让人嗟叹一句早该出门喝上这么一碗的,不然区区一个小风寒可不是早就好了。
随意抹一把额上的薄汗,咔嚓咬一口糖醋蒜,韦羿感动的热泪盈眶,忽而顿住,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话说要是连他都能感觉着明平侯的腿是装瘸,朝中那些老狐狸连带着那心思颇重的皇帝,可不是也能推测出明平侯是为了避乱……哎也不是说他自个儿笨来着……怎么总感觉哪儿不对劲。
害,就云奕那机灵劲也不至于让明平侯干这掩耳盗铃的事儿,他搁这瞎操什么心!
韦羿恍然大悟,往嘴里塞了一筷子羊肉恶狠狠地嚼,凶神恶煞的吃相不自知吸引来了旁边人的惊诧目光,心道这人怎么跟饿了有八百年一样馋肉。
一大碗热腾腾羊羹下肚,什么想法都没了,韦羿满足地摸摸肚子,起身结账。
晃悠着消食儿,晒着太阳慢慢走,还是走到了三合楼门前。
三儿远远瞅着他过来,兴冲冲迎上去问他吃点什么喝什么酒,韦羿连连摆手说已经吃了,可耐不住热情,半推半就地迈进了门。
柳正抬眸看他一眼,笑道,“好几日没见你,也不做生意了?”
“下好几天雨,秋凉了,哪还有人买扇子,”韦羿心上被扎了一刀,哭笑不得,胳膊肘随意搭在柜台上环视一圈,啧啧感慨,“果然还是开酒楼挣钱,无论什么季节都有好生意。”
柳正微微一笑,“今日想喝什么酒?算我请你。”
“得嘞,一壶三春雪,”韦羿没寻着云奕的人影,乐意白嫖一顿酒吃,指了指角落的空位,“我坐那去了啊。”
柳正点头,“随意。”继而招呼三儿去给他打酒。
少年手脚麻利送上一壶酒并几碟下酒小食,韦羿舒心地歪在窗边,捏一片炸得金黄酥脆的酥肉扔嘴里嚼,再美滋滋吸溜一口小酒。
直到窗外路过一人,拐回来探过来个头,猝然开口问他,“韦羿,你没去沧州?”
吓得他差点一口小酒呛死自己。
“咳咳咳!”韦羿颇为狼狈地顺了顺嗓子眼,更加诧异地回望过去,不可置信,“你咋,咳咳,搁这儿呢?”
窗外,云奕逆着日光站着,手里捧一盆开得灿烂的玉壶春,略偏着头上下打量他,月杏儿茫然站在她身后,怀中全是装各色小吃的纸包。
韦羿摸不着头脑这是和她家那口子散伙了还是咋地。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云奕没所谓地歪歪头,把菊花往窗台上一放,抱着胳膊满脸审视,“过几日就是唐新红的生辰,你怎么还在这?”
韦羿一哽,莫名有几分心虚,小声念叨,“她的生辰关我在不在这有何干系……”
云奕盯了他一小会,懒得理他,和月杏儿走去正门那进来,从怀中摸出来一包莲子糖抛给柳正。
楼上晏箜听见声响,叮叮咚咚地冲下楼梯,轻车熟路接过月杏儿怀中的大包小包。
云奕随手从三儿的托盘上顺了个酒杯,姿态随意坐到韦羿对面,杯子往那一放,不用她开口韦羿就自觉拎起酒壶给她倒了一小盏。
三春雪,云奕闻着酒香,没忍住勾了勾唇。
“吃什么去了?身上一股羊肉味。”
韦羿往后仰了仰身,无奈,“你这什么鼻子,羊肉汤,刚喝完过来。”
云奕挑了挑眉,“羊肉配这酒?怎么不让三儿给你打二两黄酒。”
“馋这一口,”韦羿饮尽杯中酒,偷瞟她的脸色试探道,“我刚才从大理寺门口过,瞅见明平侯的马车停在那。”
云奕不甚在意,“明平侯是大理寺卿,去那不正常么。”
见她不知道这事,韦羿忽而就心急起来,压低嗓音,“可南衙的人也在那,看着也不知道是搜人还是搜东西。”
云奕手上动作一停,侧眸看他,“南衙的人?”
她蹙起眉,“南衙和大理寺井水不犯河水的,搜什么,怎么好搜?”
韦羿耸耸肩,“反正我是见着了,也觉得稀奇的很。”
“那我可得回去看看,”云奕喃喃,指尖捏着青瓷酒盏晃一晃,“真能行,转眼家底都要被掏了。”
韦羿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迷茫,“啥?掏什么家底?”
云奕白他一眼,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嫌弃,“你不如先想想自己的家底,这都秋天了,还打算卖扇子呢?”
韦羿心上又被扎了一刀,神情幽怨盯着她没说话。
云奕和善一笑,从荷包里掏出来两粒桂花糖放在桌上,无比的善解人意,“啧,来吃点甜的,别搁心里苦死了。”
韦羿咬牙切齿,勉强从牙缝里挤出来俩字,皮笑肉不笑,“……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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