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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下午的小测验距离开考还有半小时，白启翻着数学课本，他一直记不住三角函数的变换公式，解决题目完全靠从头推算公式，偶尔记住一个能节省几分钟的时间。
“你们的数学有点意思。”小维突然说，白启没有理会。
走到分配的考场，象征性地摊开书，枕书养神，如果小维不说话，白启可能已经忘记了小维的存在。
“白启。”小维询问。
“有事？”
“我认为人类对不知道的事物会感到好奇。”
“然后呢？”
“你的反应很平静。”小维说。
“我认为自己有人格分裂的征兆……所以想缓一缓。”白启应答。
实际上，白启真正的感觉是，自己很普通，泯然众人。而现在有个看似特殊的寄生物，越接近事实，寄生物就越无存在感，除了思维模式，他就像个古人。
小维显然察觉到白启的想法，他发现白启记忆公式时，一部分受体会向外传递信号，轻微活化前额叶的部分受体也许是有用的，只是需要时间。
“也许我的作用比你想的要大些。”小维自信地刺激小部分受体。
白启接过前桌向外递来的试卷，抽出底下那张，再向后桌传去。
他没有理会小维的自言自语，小维说过自己孤独了很久，但凡他有一点社交欲望，之后自己就得天天深受他的絮絮叨叨。
第一遍过试卷的正面时，白启感觉很寻常，运气好能过及格线。能记起公式的一部分，但不完整，简单推了几分钟，决定翻页，后面的大题不会花太多时间，因为都不会做。
慢慢的，白启想起了书上的公式和笔记，那些画面越来越具体，每一次回忆都会激起记忆的一部分。
莫非小维的自言自语真不是随口说的，念头一闪而过，翻到正面，白启的注意力集中在未写完的答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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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白启快速做完了作业，他找到了一些规律，只要简单的题目不错，就不会被班主任叫去。
晚自习的最后一节，白启习惯地趴下，虽然不困，但他并不想学习。至少，他发现自己越学习，成绩会越下跌。如果什么都不做，就能压着最早的那根线。
“白启。”小维发现白启空下来。
白启认为这是又一次无目的地询问，没有回应的必要，更没有去想其它的方面。
“有人在你旁边看着你睡。”小维指出问题时已经很迟了，本想等白启回应后告知有个没穿校服的人走进来了。
“完了。”白启抬头，经过短暂的思考，决定假装没看到，伸手去拿最近的书。
半小时后，随着下课的铃声，脱离高度紧张的白启从老段的办公室走出来，只记得改卷的班主任的眼神很欣慰。
老段人称小马哥，物理选考结束后无所事事，擅长素质教育，兼职物理。
两节物理课，一节是他的素质讲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人间百态，无所不谈，只是教育学生谈不上他的强项。
老段品谈人生的半个小时，小维吹嘘着自己的经历，白启没有办法屏蔽二重奏的任何一部分。
从低熵中诞生，最后吞并两大高曲率区域，他的科技枝繁叶茂，走向维度巅峰，凭借逆天气运，找到宿主，还有他的梦想，在不久前指向星辰。
“地球、星辰都是你的，怎么样？”白启想象不出自己的未来，他的心态太过年轻。
也许未来的他想象出一个完整的宇宙，但人间百态，的确是现今的终极目标。
“不行。”小维说，“你信因果吗？”
“曾经信，但因果已经抛弃我了。”白启认真地说，又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我本体还在扁平世界，这是个映射，找宿主花了太多时间，没选择的。”小维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恢复沉默，也许强势接管白启的意识是个更好的选择，但一向很准的直觉告诉他，不要这么做。
经过一个疲惫的星期，白启奔波于远隔数百米的图书馆和教室两地，实际上，他抵挡不了小维的浅层控制。
教室在五楼，图书馆在一楼，中间还有一个办公楼，每次只能借一本，午睡，体育课，课间，所有碎片时间要么在图书馆，要么在图书馆和教室的路上。
“我改造了部分大脑。”小维在最后一节课结束时说。
一周内，小维疯狂汲取书籍中的知识，简单归纳的知识点在大脑中一点点积攒。
白启不语，每次睡觉前尝试读取串起知识点，
“都是为你好，周末去书店，把历年资料过一遍，那里会有一架子。算是租金，我的宿主必须各方面都过硬，不然我没面子。”小维说。
“你上的了台面吗？”白启忍不住回了一句，清楚小维的真正目的后，或许是浅层控制的缘故，闲麻烦的想法有所消散。
小维久久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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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傍晚。
“你早说有网络，我早就可以想办法切进去。”小维通过手机以网速上限汲取知识。
“把自己封装成帧?”白启有所思考，通过小维提供的知识点，白启偶而能使用一些常识。
高效的归纳工作令白启感到困倦，很多他确定不属于考纲的知识悉数进入记忆，没有太在意这些事。
打开笔记本电脑，在2017年，白启只能碰这种十年前的产品，某代不知名赛扬，128GB机械硬盘，2G内存……，白启没有太绝望，能看小说，除了一天得重启两三次。
小维放弃了大部分主意：“你说，我能干什么。”
“一个月的时间研究高考题。考完我就有正当理由买个正常的笔记本。”白启若有所思。
“我不会老死的，没有重生的说法。按这里时间点的熵，我应该活了六十亿年……不过，你哪来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零散的想象力又没用。”小维归纳外来知识时，还在整理原先存在的记忆。
学校，家，图书馆，一个月的时间，知识存储的数量不可言说。
小维仍在强化着大脑，他承认这只是二维科技在伪三维上的体现，不可反驳的是，小维的强化的确起到了作用，白启逐渐能触碰他常年贫瘠的数感方向，抽象的题目都隐隐指明方向，感觉就像是能分辨出题者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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