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喊“卡”的那一瞬间，程苔突然预感到大事不好。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罗依的助理推到一边去。因为没有站稳，程苔差点撞翻旁边的道具木箱，还好箱子比较多，她只是靠着箱子倒下去。
助理看着罗依的脸，一直在和导演说着什么，导演在旁边只是笑着点点头。程苔觉得自己在这里待下去没什么意思，想要回休息室去。
她刚要走，被罗依的经纪人一把拉住。
经纪人大声呵斥程苔的不小心。整个剧组里都回响着她的声音。程苔依旧是那样不急不慢地说道：“这衣服是你们自己选的，她没站稳关我什么事。”
她这样的态度让气氛更是紧张，经纪人刚想说什么，楼思赶过来把两个人分开。剧组的几个人赶紧扶着罗依去处理伤口，临走前导演小声地对程苔说：“你可害死我们了。”
程苔也只是笑笑。翻脸比翻书快的人她见得太多，早就没有什么愤慨和不开心的情绪。她只是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什么啊，太欺负人了吧。我要去告诉李姐。”楼思愤愤地说着，程苔没有兴趣听，走回休息室。这一天都没有再继续拍摄。程苔倒是乐得清闲，让楼思自己去附近的商圈逛街。
楼思刚要走，忽然挽着程苔的胳膊，小声说：“程程姐，这个世界真的是人走茶凉。”
程苔不解，顺着楼思的目光看去，原来是罗依又开始拍摄宣传片。只是没有其他艺人，所有的镜头都对着罗伊一个人。
但她只是笑笑，催着楼思赶紧去玩。
程苔明白，不是演员这行残忍，是人生本来就是残忍的，如果没有两把刷子，别说人走茶凉，连坐那儿喝杯茶都没资格。
人走茶凉不是最残忍的，最残忍的是连来的资格都没有。
李姐看着躺在按摩椅上享受的程苔，恨铁不成钢，就差戳她的脑袋，不停地抱怨：“真的是拿你没办法，都不知道给你立个什么人设，无从下手，齐蔓好歹还有那么多配角可以闭眼吹，你这个，难道还要继续炒冷饭吗，都快炒糊了。”
“什么人设不人设的，不是有现成的人设可以用吗，过气女演员，豪门弃子，谎话大王。这一个个的多有意思，姐姐你还是没有发现话题的能力啊。”程苔沉浸在按摩椅的世界里，随口一说。
李姐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程苔，无奈地笑了，叹口气，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和罗依合作的活动还有好几天的行程安排，按照道理来说，程苔是应该出席的。但是她并没有露面，只是以旧伤复发需要休息为理由发了个走过场的声明。有很多人都在猜测她是为了避开罗依，毕竟一个风头正盛的“小程苔”会盖住程苔原本的光彩。
但程苔就是单纯地不想去。反正合同上又没有写不去参加这些活动要扣钱。
活动继续的时候，程苔正提着零食从餐厅回来，路上不巧遇见了瞿山南。这好像是他们分手后第一次见面。
程苔也记不起来了。
程苔******，正晃着一大包零食，听见似乎有人在喊她。
她转头一看，是瞿山南。
两个人在走道上碰见，程苔往前走也不是，往后撤也不是，只能硬着脖子迎上去。
“真巧。”瞿山南的语气和之前没什么分别，依旧是那样平静。
“是啊，挺巧的。”程苔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心想他们两个人可真是没话找话说，浪费时间，正当她盘算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的时候，瞿山南问她：“你那个小律师前男友有没有跟你说，我打算注资他的事务所。”
程苔一下子抬起头，挤出一句话：“你想怎么着他？”
瞿山南笑了出来，说道：“大明星，我是个生意人，当然是做生意，你真的当我有那么多闲工夫针对谁吗？”
程苔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哦”了一声后，两个人陷入沉默。
瞿山南现在有没有新女朋友，程苔不知道，她只想打了个招呼就想溜。瞿山南穿着西服套装，和程苔的训练服长袖衫红格子睡裤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他扫了一眼程苔，什么都没说，似乎准备离开。程苔也准备去找吴叶叶聊天。但瞿山南还是停下来，淡淡地说：“我还以为你真的是旧伤复发了，看到你这么开心地拿着零食，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程苔把手里的最后一截威化饼干塞回嘴里，擦擦嘴角的饼干渣，笑着说：“那可谢谢瞿大少爷了，我哪有什么旧伤，好得不得了，过两天还打算去踢球。“
她确实是没有旧伤。从那场车祸里走出来的是一个全新的程苔，有厚厚的盔甲，不再惧怕外界的风雨。
瞿山南问：“你是要去找那个小男友吗？”
“啊？”程苔愣了一下，知道瞿山南应该是在说迁帆，笑着回答，“我的前男友们还在等我，拜拜。”
她甩着一大袋零食，经过玻璃走廊的时候，被外面盛开的鲜花吸引住。即使隔着一层玻璃，程苔也能感受到它们的香气。
春天已经到来，又是新的一年，正如程苔的人生一般，所有的事情都迎来了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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