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女为难地看向同伴，朝秦兰羲行礼时头更低了些。
“回娘娘的话，这水仙花原是冬日才有的花种，如今正是夏日，恕奴婢愚钝，却不知要去哪里寻这水仙花来。”
“本宫如果事事知道，还要你们做什么？”颜儒看向床榻上坐着的女人，她指尖摸过碗沿，冷声发寒。
“娘娘恕罪！”
水仙花不是时节的东西，要找起来实在费力，坤宁宫里的下人因为她一句话，全宫忙得头脚倒悬。
等到屋外乱成一团，颜儒接过她手里的空碗，对着空旷的寝殿弯唇。
“娘娘箴言，竟比玉皇大帝还要管用，当真是宠惯六宫。”
嫔妃是否受宠，赏赐是一回事，吩咐下去的话，宫人们是否上心也是一回事。
见她看向自己，颜儒脸上没了笑意，反而沉重开口：“方草被关在天牢之中，本来无事。”
“但昨夜，皇上为得知娘娘和森王发生过什么，他受了点苦。”
裴洚云话里话外的挑衅，句句都在点明秦兰羲和他在皇宫里，有过不轨之事……
裴然是承诺过她，不会问她，但却没说不会去问旁人。
先前次次问诊裴然都在，颜儒根本找不到机会和她说。
秦兰羲目光瞬间变得骇然，看向颜儒的眼里满是焦灼：“方草现在可好？身子怎么样？…..可有，残缺？”
不怪她往这方面想，当初裴然因着疑心她和方草有私，这才有意针对。如今裴洚云火上浇油，裴然难免需要一个发泄出口。
“娘娘放心，臣给他都是用得最好的药，眼下情况已经稳住，都是皮外伤。”颜儒这么一说，秦兰羲的肩沉下不少。
“只是皇上命金桥严刑逼供，老臣本也以为方侍卫会受不住，谁知他体质竟如此强健，生生熬过来了。”
体质强健？
秦兰羲有些疑惑。
当年在军中，方草可是出名的瘦肉。甚至还有人比喻他为女子瘦马，以讽刺他瘦弱不堪的身子骨。
“看来裴洚云的药，果然厉害。”
听到秦兰羲这话，颜儒赶忙左右瞧了瞧，“娘娘，老臣劝您一句。自今日开始，您千万不要再在皇帝面前主动提及森王，还有方草也不要。”
“本宫知道。”秦兰羲脸色沉重的点头，末了诧异地打量着他：“倒是没想到，你会同本宫说这些。”
颜儒垂眸，“娘娘虽手段狠毒了些，但臣跟随您以来，家人受到的好处也着实不少，这些臣都知道。”
他说着，抱着手里的碗叹息，“只可惜老臣能力有限，能为娘娘做的实在太少。”
寝宫内的窗户开着，偶有夏风吹过地上的冰，带来丝丝凉意。
秦兰羲看着他，眼神恍惚了下：“从前本宫就想问你，为何如此效忠？”
不等颜儒开口，秦兰羲就率先抬手，“别跟本宫说是因为挟持你家人，本宫早把人放了，也没派人监视。”
颜儒闻言，苍老的脸上笑了下：“娘娘算卦吗？”
“算……算什么？”
“算卦。”他伸出手，拇指胡乱一气的按着其余四根手指：“老臣掐指一算，娘娘乃仙人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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