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捏着帕子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自知晓消息的那日起,她便昏厥,好不容易醒过来。有得知左喜明被按了个贪官污吏的名声,更是心情郁结。
柔嘉是从角门进来的。左翰飞虽未披麻戴孝,也是穿着素朴,手臂上缠着孝巾。他到底是长子,面『色』虽凄然却不至于如同左家其他人一般手忙脚『乱』。
领着柔嘉去了内院,崔氏怏怏靠在床头,见了柔嘉要起身行礼,被柔嘉按住。
太医近前来把脉,探过之后才道:“郁结于心,好生休养才是。切不可再动气了。”来为左家看诊,若不是贤亲王亲随拿的贤亲王的牌子,他是决计不会这个时候到左家来的。
太医看过了『药』,左翰飞亲送太医出去,才回到母亲的院子,就听里面母亲崔氏带着点儿哭音的道:“这些个人一个一个捧高踩低的,原先踏破了门槛,现在都恨不得离得远远的。生怕沾上了一星半点儿。”
左翰飞知晓母亲说的是何事。原本几天前,母亲才与周翰林一家提起了他的婚事。周家家中有一嫡出的女儿,知书达理,正当年岁,两家原本说好。
出事后,周家头一日还派人来打听消息,后得了确切的消息,便几日未曾前来。昨日忽传出周家姑娘早在年幼时已经许了人家,这是周老爷子年轻时予人的承诺,虽周老爷子已经逝世,却那人拿着信笺前来,他们也不能违背了老爷子的遗愿。
如此,便只好推辞了左家之事了。
左翰飞心里明白,无论周家到底是否是因着父亲之事毁了约,可到底他与那周家姑娘没有见过面,两家也未订礼,不过是两家大人见了面而已,口头上一说。
周家能够如此郑重礼数周全的过来说明,也不算是落井下石之人。
不过他这么想,崔氏却不如此想。
原本就是丧夫在前,后又有毁约之事。
崔氏虽与左喜明一起经历了不少事情,比之一般夫人心『性』要坚韧些,可她与左喜明两个夫妻恩爱数十载。左喜明虽刻板无趣,却也不似其他男人那样,有了荣华之后忘了糟糠之妻。
“早先他去上任,我便说要跟着一起去。他说那边局势未明,带着一大家子过去不方便,等他在那边站住了脚跟再接我们一家过去,后大小子回来。又说让我给大小子说了亲之后再去。谁曾想……”崔氏拉着柔嘉的手,嗓音沙哑,哽咽不已,“你知道你左叔的,他自来不是个会转弯儿的。自他为官这些年,哪里贪污过一毫一厘。他处处为百姓着想,在成阳县的时候,你也知道,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他还想着如何让百姓安稳过冬……临了临了,居然落了个贪污之名……”
到如今还不能收殓。
柔嘉宽慰了崔氏一阵,左翰跃的妻子郑氏,伺候婆母喝了『药』,服侍睡下。
柔嘉出了院子,整个左家一片低『迷』,别说几个主子了,就连府上的奴仆都战战兢兢,脸上触目可见惊恐。
只怕天威一怒,这一家大小皆入狱中。
到了院中,郑氏见长兄站在外面,便垂头叫了一声,就领着几个下人离开。
院中只余几个伺候的仆人站在不远处,柔嘉看了一眼左翰飞,见他虽神『色』憔悴,可眼底光芒未散,便知此事他心中有数,也不多劝,只道:“这几日,就会有旨意下来,准许你们前去苏州为左叔收殓。你是想……”
“左家祖籍便在淮安杞县,父亲亡故。我为长子,自当守孝。”他眸子沉沉,“只可惜父亲一生清白,毁于一旦。”
左喜明为人太过刚直,眼里『揉』不得什么沙子。不然当年他和苏逾博两人官衔差不多,同样为江南贪污案出力,可苏逾博就一路升到了京中做了户部侍郎。而左喜明却被贬斥到了偏远的成阳县。
左喜明这个人,是一股清流,可这股清流需要有人为他保驾护航才可以。
他初到江南,那等龙潭虎『穴』之地,左喜明的『性』子如何能够站稳脚跟。是以,皇上才想着把许启川派过去做江南巡抚,好助左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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